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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我还是去晚了一步,秦亦恒的手已经高高地扬起来了。
“放下来!”我站住不动,皱着眉头瞪着秦亦恒。
这货气傻了吧?安然本来就不怎么爱他,他再打安然一顿,安然岂不是更烦他?小孩子是要哄要陪伴的,他不付出温柔和耐心,安然怎么可能打从心底里接受他?
秦亦恒的手扬得老高,没落下,也没收回来,而是冷眉冷眼地质问安然:“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安然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爸爸最坏了!我最讨厌爸爸了!哇哇哇!妈妈!我要好爸爸!不要坏爸爸!”
秦亦恒彻底出离愤怒,一巴掌落在了安然的屁股上。我快步上去拦,没拦住,眼睁睁地看着安然挨了一巴掌。
肃然抓住秦亦恒的手哀求:“爸爸!不要打妹妹!妹妹会痛的!”
悠然也跟着替安然求情:“爸爸!爸爸!别打妹妹!”
秦亦恒的手再次抬起来,我也怒了,索性站着没动,冷声说:“打啊!用力!你干脆打死她算了!反正从知道有她存在的那一天,你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弄死她,就连她一出生就进了重症监护室,那都是你的杰作,现在挨两巴掌算什么?!”
秦亦恒的手顿时攥成了拳头,咬着嘴唇,狠狠瞪我一眼,把安然抱在怀里,抱到一边去哄。
安然是我们从小宠到大的,除了淘气些,娇气些,其他各方面都很好,讲文明,懂礼貌,爱卫生,跟别的小朋友也能玩到一块去,我们平常很少打她。秦亦恒这一巴掌下去,安然是真火了,情绪激动得不得了,被秦亦恒抱着还不老实,各种扭动挣扎,攥着小拳头打秦亦恒,一边打一边哭喊:“打死你!你是坏蛋!都是因为你爸爸才不要我的!我讨厌你!不要你在我们家!你走!你走!”
“宝宝乖,不哭不哭,爸爸错了,爸爸不该打你。”秦亦恒急得额头都冒汗了,用力抱着她,语无伦次地安抚。
“妈妈!我要爸爸!我要好爸爸!我不要这个讨厌鬼!妈妈!我们把他赶走好不好?去把好爸爸找回来!我要好爸爸!”安然哭得撕心裂肺,嘴巴咧得大大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下滚。
我心里一团乱麻,烦躁得不行。
安然一直惦记着展睿,根本没有打从心底接受秦亦恒。平时不闹矛盾还好,一旦秦亦恒有什么让她不满的地方,她自然而然会想起展睿,对秦亦恒的好感本就不多,现在秦亦恒打了她,她更是讨厌死他了!
真是讽刺啊!我怀着安然的时候,秦亦恒想得最多的就是弄死安然、折磨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连安然的降生都是他造的孽,现在可真是报应来了!安然不爱他,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展睿知道我怀孕了,却让我嫁给他,他会把我的孩子当成他的孩子,后来我带着孩子向他求助,他替我照顾了好几天,喂。奶、哄睡、换尿布,一个年轻小伙子去学着照顾小奶娃,这次来到上海,他又经常带着安然去玩,陪她玩游戏,带她吃饭洗澡睡觉,所有的一切,他都亲力亲为,把安然宠成小公主,安然怎么可能不爱他?
对于安然对展睿和秦亦恒不一样的父女情,我也无能为力,我知道秦亦恒心里急,一急难免就燥,可这事急不得,越急越容易出岔子,这不,弄巧成拙了吧?
秦亦恒越哄,安然哭得越厉害,小小的身子直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秦亦恒吓得不轻,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满头大汗地问:“圆圆,怎么办?”
我抖了抖肩,两手一摊,我能怎么办?我也希望安然能打从心底里接受秦亦恒这个爸爸,可这事儿我完全使不上力啊!
安安瞪着眼睛走过去,把安然抱起来,回到客厅里哄。肃然和悠然一直跟着,焦急地劝着“妹妹别哭了”。
“圆圆,对不起,我……”秦亦恒耷拉着脑袋,一脸愧疚。
我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无奈。
“孩子不爱你,你有想过为什么吗?我怀她的时候,你想的是弄死她,我生她的时候,因为你,害得我们娘儿俩差点一命呜呼。中间分开了将近四年,一见面,你就对展睿喊打喊杀,还欺负我,安然怎么可能爱你?反观展睿,不论是我刚生下孩子那会儿,把孩子托付给他,还是这次重逢,他都把安然捧在手心里疼。”
“安然太渴望有爸爸了,而展睿给了她毫无保留的父爱。亦恒,我知道你不想听,可事实上,安然不爱你,那是你自己作的。你现在想改,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感情这种事,是需要潜移默化的,我想,你应该给安然足够的时间。一个月不够,那就一年,一年不够,那就五年十年。只要你一直对她好,她总有一天会接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