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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是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因此只是受了惯性的撞击,脑袋磕在前座的椅子背上,顶多也就是脑震荡,没什么大碍。
“圆圆,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司远航抬手拿了个苹果,取出一把水果刀熟练地削了起来。
司远航削苹果的技术很好,可以削完一整个苹果而皮不断。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衣服口袋里总是会放一把水果刀,我包包里总是会放一个苹果,我什么时候想吃,他就什么时候削。
后来我被甩之后,再也没有人给我削苹果了,慢慢的,我也就戒了每天一个苹果的习惯。
看着司远航熟稔的动作,我的鼻子突然有些酸,很莫名的,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
我很早就不爱他了,这么多年过去,如果不是那天在M市的商场相遇,我甚至再也不会想起这个人来。
“圆圆,你怎么会在上海?”司远航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含着温柔的笑意问。
司远航以前是经管系的系草,一米八五的大高个,肩宽腿长,用温柔如水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每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但现在,我对这种目光彻底免疫,或者说,我对这个人彻底免疫。
“我啊?来玩咯!”我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扫了一眼司远航,“你呢?”
“我是陪Amanda来中国旅游的,顺便回老家扫墓祭祖,临回国前,原本想去见个客户,看能不能谈成一桩合作案,没想到出了车祸。”司远航的声音四平八稳,不带一丝起伏。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向司远航伸出了手:“能不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
司远航掏出手机递给我,我按了一下锁屏键,屏幕上跃出了数字解锁的界面。
“密码。”我皱了皱眉,抬眼瞥了一记司远航。
司远航一脸淡笑,没吭声。
我有些不耐烦了,说话也有些冲:“不告诉我密码,我怎么用?不想借就直说!”
“还是原来的密码。”他的笑容柔和得就跟三月底的春风似的。
我怔了怔,原来的密码?原来的密码是什么来着?
我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哦,原来的密码,貌似是我向司远航表白的日子,多少号来着?
我尴尬地咧了咧嘴:“多少来着?脑子撞晕了,不记得了。”
司远航的眼神黯了黯,语气带着一种悠长的回忆:“十二月二十四号,平安夜,你送我一个苹果,对我说,你想找一个一辈子帮你削苹果的人。”
我有些跟不上司远航的节奏,记忆太遥远,我一不小心就弄丢了。
输入“1224”四个字,屏幕锁解开,我拨下安安的电话号码,彩铃声刚响起,电话就通了。
“圆圆,你在哪儿?”安安的语气盈满怒火。
“我出车祸了,在上海XX医院。”我可怜巴巴地说,“没缺胳膊没断腿,就是头疼,估摸着有点脑震荡。”
“我这就去找你!”安安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我连忙拨了回去,让安安在家等着,我这就回去。我现在在哺乳期,不是什么药都能用的,我还得回家奶孩子呢!
我懒得叫护士,自己把针头扒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司远航一把按住我,沉着脸拧着眉头:“圆圆,你干什么?”
“出院啊!我闺女还在家等着我呢!”我推开他的手,弯身穿上鞋子,“那什么,医药费啊赔偿金什么的,你找出租车公司要吧,我得赶紧走了。”
“你脑震荡,颅骨轻微骨裂,不能出院!”司远航顿时急了,一把拉住我的手臂。
我甩了甩手,无所谓地摆摆手:“不要紧,死不了。”
“不行!”司远航手一紧,用力一拉,我刚站起来,还没站稳,人就到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