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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就笑,咯咯咯咯像只下了蛋的小母鸡,特别欢快,我的心情也被她笑得轻松不少,她甩了甩一头短发,捧着脸颊说:“大叔,那个安然小朋友,一点都不坑嘛!”
“还不坑啊?你一个二十岁的小丫头片子,她却一口一个妈,还要多坑?”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吐槽。
元旦突然就没声儿了,脸上渐渐泛起一层淡粉色,许久,才幽幽地轻声说了一句:“明明就很懂事嘛!”
我斜了她一眼,暗笑,这丫头,说什么不在乎、不奢望,明明就口是心非!
不过她要做梦,那就让她做去吧!我还能管住不让她做梦不成?
晚饭后开车去上海,一路慢条斯理的,天没亮就到地方了。元旦已经倒在座位上睡着了。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五点,也就懒得去找地方住了。
车子在展氏大门外停着,看着熟悉的展氏大楼,恍若隔世。
这一切太久没出现过了,居然有些陌生。灰蒙蒙的天幕下,展氏大楼影影绰绰,有些看不分明。
路灯的光昏黄幽暗,四下里静得很,元旦的呼吸声均匀绵长,一起一落,十分有节奏。
我放倒座椅,闭着眼睛养神。打了个盹,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陆陆续续有人进入展氏。
看看时间,六点半。今天是周六,幼儿园不上学,那个小家伙,应该会来展氏吧!
六点五十分,一辆商务奔驰开进展氏大门,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我以前的车。
车上的人不用说必然是展芸无疑,那孩子多半也在车上,只是车贴着膜,我看不见。
我把车窗摇下来,点了一支烟,沉沉地抽。一支烟抽完,元旦也醒了,打了个哆嗦,捂着小嘴打哈欠:“好冷啊!都四月了,早晨的风怎么还这么冷啊!”
她看了一眼窗外,惊喜地叫了起来:“这就是展氏总部?大叔!这就是你以前工作的地方?这么大的公司,真的是你的啊?”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我又点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口浊雾,“旦旦,现在我是穷光蛋了。”
元旦咧了咧嘴:“没事,我不嫌你穷!”
“旦旦,你跟着我,以后可能要吃很多苦,如果哪天我养不起你了,大概会把你卖掉把!”
“大叔!你好坏啊!”她不依地捶我,声音里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
“走吧!”我掐灭烟,摇上车窗。
元旦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不去看看他们了吗?你开了一夜车,都到门口了,不进去了吗?”
我摇了摇头,发动了车子。
不进去了,已经彻底斩断了的一切,就让它断下去吧!知道他们过得很好,那就足够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我的宿命,就是流浪,天涯海角地流浪,流浪的人,是没有根的,不该有任何挂怀。
我摸出手机,给那个号码发了一条信息:“我走了,再见。”
过了大约五分钟,回信来了,只有两个字:“珍重。”
我盯着手机看了半晌,心里平静如一口古井,一丝波澜也没起。
藕断了,丝也断了,该断的,到此为止,全部断干净了。
“大叔,我们去杭州吧!江南名郡属苏杭,我们去看看走一走江南的青山秀水吧!”
“好。”
“我还要去嘉兴吃正宗的肉粽!”
“好。”
“还要去苏州逛园林!”
“好。”
“还要去……”
“都好。”
这个女孩子,强势地闯入我的生活,解开我埋藏得最深的心结,她一定是上天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特意赐给我的宝贝吧!
亲人也好,爱人也罢,什么样的关系都好,她不强求,我也不刻意,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在一起,互相取暖,两个人一起看细水长流,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