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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接话,闷在座椅上装死。秦亦恒扫了我一眼,也没再说话了。
到了医院,果不其然,安然已经在我爸怀里了。我爸把她抱得死紧,生怕一个错眼,孩子又不见了。
舒梦和龙凤胎也在,龙凤胎那么小,脸上都写满了忧伤,一个在那儿安慰我爸,一个问舒梦奶奶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我跟秦亦恒连忙迎上去,我爸看见我们过来,突然“哇”的一声撇嘴就哭,大叫:“安然回来了!圆圆,安然回来了!”
我心里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拉着我爸的手:“爸,安然回来了是好事,你别哭呀!”
边上的长椅上放着饭盒,我估摸着,我爸多半还没吃饭,于是把饭盒拿过来,打开:“爸,你吃点东西吧,还得照顾妈呢!”
我爸抹了一把眼泪,对我说:“你和亦恒也没吃吧?一起吃吧!”
我虽然没胃口,但为了安抚我爸,也跟着吃了些。舒梦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吃了一半,我爸突然抬头问我:“圆圆,安安呢?”
我心一抖,没敢跟我爸说安安向我们提的条件,求助地看了秦亦恒一眼。
“爸,您别管她了,她不会来的。”秦亦恒皱了皱眉,脸色阴沉沉的。
我爸打量秦亦恒一眼,默默地叹了口气。吃完饭,秦亦恒去找了医生,破例让我们进病房探视。我爸领着安然进去了,过了大概个把小时,他又牵着安然出来了。
安然抹着眼泪,抽抽搭搭的,一出来就扑进我怀里了,委屈地问:“妈妈,奶奶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呀?”
“奶奶……很快就能醒过来了。”我强笑着安慰她,其实自己心里比谁都难受,比谁都忐忑,根本没底。
时间漫长又短暂,大家都在病房外守着,谁也没离开。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三个孩子陆陆续续撑不住了,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我叹口气,对我爸说:“爸,你和舒梦带孩子回去睡吧,我和亦恒在这儿守着就行。”
我爸摇了摇头,使劲眨了眨眼睛:“你带孩子回去吧,我再陪陪你妈。”顿了顿,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还能陪她多久了!”
我心一拧,险些掉泪,但孩子毕竟还小,已经撑不住了,不能让他们也在医院熬着。我爸既不肯回去,我也不放心让舒梦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想了想,说:“好吧,我和舒梦带孩子回去,亦恒,你……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让爸在这儿守着就好。”
我心里还是很虚,怕我和安然会出什么岔子。越想越后怕,现在的秦亦安,拥有四分之三个秦氏,她要是真想对我们做什么,我们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秦亦恒看看我爸,再看看安然,一脸不放心。
“去吧!我在这儿就好,这儿有医生护士,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不碍事。”我爸摆了摆手,一脸疲惫。
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上铺着一条被子,我爸就在那儿打了个地铺,他背靠着重症监护室的门坐着,蜷着一条腿,攥紧的拳头青筋毕露,瑟瑟发抖。
回去的路上,舒梦小声问我:“方圆,安安她……”
我无力地抬了抬手:“别说她了,我以后都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顿了顿,又说,“你和孩子们尽快回澳大利亚吧!我们现在自身难保了,你们留下的话,弄不好会连累到你们。”
原本寻思着,如果他们不想走,留下就留下吧,现在看来,还是把他们送走的好。秦亦恒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根本没办法负担舒梦母子,幸好他先前在澳大利亚给他们买了房子,还给孩子存了五百万的存款,这些东西足够他们母子过中上等的生活了。
舒梦皱眉,忧心忡忡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什么叫自身难保?”
“你别管了,尽快回澳大利亚吧。”我叹口气,不胜疲惫。
回到家,也没顾得洗澡,直接睡了。我现在说什么都不放心让安然离开我的视线,便把她放在我跟秦亦恒中间,锁死了房门。
一夜睡得很不安稳,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安然做噩梦了,哇哇哭叫着醒来,又踢又踹,我把她叫醒,哄了半天,她突然仰着一张挂满泪水的小脸,忐忑不安地说:“妈妈,我梦到奶奶躺在一个很大很大的木头盒子里,我叫她,怎么叫她都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