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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惠心里明白,他的这口气,一半是惦记着远离家门的孩子;一半是惦记着这么大一份家业即将不是自己的。
花士昌内心很痛,时常一个人想着想着便落泪。
他死活都想不通,自己辛苦挣下的产业为何就要充公?为何就不再属于自己?
后院那么一大排的院子早就拱手让出去了,如今恐怕连前院儿也都守不住了。
外面的形势越来越让他感觉到孩子们回家无望、这份家业保住无望。
所有的这些,都是他无法咽气的原因。
他便终日这么半死不活地吊着,对于李氏而言,只要他有一口气在,自己便还是有主心骨的人,不至于孤独。
楚惠这几个月在花家大宅子里,与李氏倒也相安无事。
白天,楚惠主动承担起了照顾花士昌的起居和服药。
夜里,有李氏在他床前床后服侍着。
两个曾经是情敌的女人,倒也在这逆境中过得还算融洽,虽然互相冷眼,但不至于翻脸。
“该吃药了。”楚惠又端着药碗进来。
李氏坐在花士昌的床前,冷脸接过药碗,看都没有看楚惠,闷声说:“行了,这里有我,你去忙其他的吧。”
“好。”楚惠没有多说,转身便出了房门。
回到她住的屋里,瑞卿正在习字,她坐过去看着他写。
“母亲,咱们还要在这儿住多久?”瑞卿极懂事,是个相当聪明的孩子。
“不知道,母亲会尽力为卿儿建一个属于咱们自己的家。”楚惠安慰他。
“好,我就知道母亲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瑞卿抱住楚惠的脖子欢笑。
李士聪走了进来,楚惠抬头看他:“还没有消息吗?”
她所问的消息,是两个消息,一是她让李士聪托人打听小兰的下落,她想为卿儿找到生母。
二是她让李士聪偷偷去探听有没有丁伯豪他们在那边的小子,哪怕就是一丁点儿消息,她也高兴。
“嫂子,没有。”李士聪摇了摇头。
“唉。。。。。。没有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打听吧,别叫人知道了惹麻烦。”楚惠反过来安慰李士聪。
“知道了,嫂子。”他内疚地低着头。
“冬梅呢?”她抬头见李士聪还站在旁边,又问道。
“冬梅出去买盐巴去了。”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些尴尬地回答。
“哦,那。。。。。。你坐下歇会儿吧。”楚惠看出他的疲倦。
“好,好好,多谢大嫂!”李士聪开心地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从当初第一次见到楚惠,就深深地被这个美丽善良的小女人所吸引,只是这份喜欢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里。
因为她是他长官的妻子,是他的大嫂,他不能有半点儿非分之想。
如今他们落魄了,成了一家人,他觉得非常知足,每日能见到她是他最幸福的事儿。
如果他们再也去不了台湾,这辈子他愿意守在她的身旁,默默地守着她、保护她。
“冬梅是不是回来了?”楚惠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问。
“是,姐姐,我回来了,我刚才在外面看见了一个人。”冬梅慌张地进来,压低声音说。
“你见到了什么人?”楚惠立即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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