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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以为老爷的确很忙,凑巧那两次办酒都赶上外出,办满月酒时,她还在月子中,是管家草草操持的,宾客也没有请几个,就是她的娘家李家人来了。
大儿子周岁时,是她自己操持的,请的宾客比满月时多一些,但是花氏家族只随便派了个和花士昌同辈的代表来,长辈们一个都没有来。
李氏那时候年轻,尚不懂多少人情世故,因此,并没有把这些事儿往心里去。
直到有一天,老爷喝醉了倒在书房的竹床上呕吐,自己前去伺候时,听到他说醉话,说什么大伢子不是他的,新婚夜他根本就没进过新房。
李氏当时震惊了,回到院子里之后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出来。
她又气又怕,气的是自己竟然在新婚夜不知道被谁给夺了清白,怕的是老爷竟然早就知道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把自己和大儿子扫地出门儿。
直到后来,大儿子两岁那年,有一次老爷喝醉了回来,嘴里喊着陌生女人的名字进了她的房,倒在床上把她当成别的女人蹂躏。
这才又怀上了瑞沂。
老爷对瑞沂疼爱有加,全宅子、乃至全城的人都知道,花家老爷只宠二儿子瑞沂少爷一人,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
一直以来,李氏自欺欺人,总想着老爷不待见自己是因为自己小脚。
他也的确当众说过她是小脚,不适合参加宴会,宴会上是要跳舞的,小脚如何跳,她信了,不信也让自己信,这样心里不会再去想那些谜一样的新婚夜。
她按照请人查了她和老爷成亲那夜,谁最有可能趁老爷酒醉溜进洞房冒充老爷,可是毫无结果。
她也知道老爷这么多年来也一直让人在暗中查找那夜的事儿,在查是哪个吃了豹子胆儿在他花士昌的洞房花烛夜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可是也跟她查的一样,毫无结果。
这也便是她在大儿子年纪尚幼之时狠心把他送到上海,把孩子寄养在妹妹家,说得好听是送去上海读书,实际上是让老爷心里好受些。
否则日日在宅子里看见那孩子,老爷便日日记得那夜耻辱,李氏自己也无法忘了那夜之事。
对于她这个有着强大的娘家做后盾的女人来说,那夜不仅仅是花士昌的耻辱,更是她李云娘的耻辱。
最可恨的是这个耻辱十多年来一直是个谜,这也是她很少出院子的原因,她总感觉暗地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而自己却完全无知的不知道那个是人谁。
她终于冷静下来,擦干了脸上的泪,颠着小脚慢慢地朝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她突然觉得自己没有恨了,无论是对花士昌也好,对楚惠和如秋也好,没有恨了,凡事皆有因果,自己今日的果,便是当年那夜种下的因。
“姨太太,那不是大太太吗?她怎么了?刚才在那儿哭,这会儿走得那么艰难,是不是生病了?”
冬梅小声问,她和楚惠正巧朝着侧门走,远远地看见了李氏。
“不知。。。。。。”楚惠的眼睛其实在盯着李氏。
她也奇怪,一向刚冷如男人般的大太太,竟然也会如小女儿家一般躲在树林里哭泣?
“要不我上去前去问问?”冬梅问。
“也好。。。。。。哎呀,不行,别去。”楚惠想到这么上前去问人家不合适:“咱们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知道那个老女人是因为什么事儿,你想听吗?”楚惠听到这个声音,后背瞬间僵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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