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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啊?那件旗袍要是弄不好,周导肯定要大发雷霆的!”
“谁知道啊。”
邓子衿环着手跟着这群年轻姑娘一头张望,只见门缝里一位黑色短发清秀孱弱的年轻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搭在并拢的双腿上,修长的手指偶尔翻动,那人穿着一袭白色中山制式套装,衣服上有着银线暗纹,造型看起来像是梅枝。
议论的女孩肩膀被拍了拍,回头一看纷纷鸟兽散去,邓子衿推门而入,年轻人抬头有些局促放下手里的那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笔记。
“邓老师好,杭老师好,我是周先生的徒弟,燕雨迟。”年轻人一开口,女孩子的软糯嗓音证实了邓子衿的猜测,也是,没见过这么清秀干净的男孩。
女孩手搭在身前,另一只手扶着手臂,没有要握手的意思。
骨节分明,经络清晰,邓子衿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
杭澈一直不太习惯被别人喊老师,尤其是对方看起来和自己同岁的样子,乖顺的黑色头发修剪得一丝不苟,耳蜗却佩戴着一枚小巧的淡灰色助听器。
“你好,是来处理那件旗袍的吗?”杭澈看出女孩有些疏离,笑着主动开口询问。
邓子衿看了杭澈一眼,自顾自坐在了化妆镜前。
“是的,我师傅最近身体不大舒服,也没法坐飞机,这次打样的所有材料我都带来了。”女生看起来十分稚嫩,瘦弱的身体显得有些营养不良。
没等杭澈回话,周瑟匆匆进门,负责人介绍说,“这位就是周师傅的徒弟,说是交给她就行。”
青涩的女孩微微鞠躬,“周导好。”
周瑟之前去周师傅家里见过女孩,只不过那时候她有一头秀丽的长发,垂落腰间。周瑟和老人谈合作,年轻人抱着一沓布料从门外进来,周师傅喊她注意脚下的矮脚凳,女孩却好像没听见似的被绊倒摔了个狗啃泥,那些花样新奇的布料散落一地,年轻人慌忙爬起来挨了师傅好一顿训。
因而,周瑟对她的印象算不上好。
她言简意赅,“几天?”
负责人满头问号,女孩却笃定地回,“一天。”
负责人有些不敢相信,电话里师傅明明说要三四天,这个女孩居然如此狂妄,“一天?”
“一天。”女孩重复确认。
周瑟瞪着女生,眼里闪过一丝怀疑,很快又释然,疑人勿用用人不疑,“那行,你先处理吧,有什么需要和负责人说。”
女孩依然温文尔雅,礼节到位,“谢谢周导。”
“先别谢,要弄不好,我可要和你师傅告状。”周瑟丑话说在前头。
负责人拿出那件旗袍,燕雨迟拎着衣架仔细看了看,手指又在走线的地方顺着线条从上往下摸了摸,“麻烦给我弄台缝纫机。”
“你在片场弄么?我们收工了。”负责人有些惊讶。
“机器来回酒店估计来不及,我们需要抓紧时间。”
她说得没错,负责人不置可否想了想,“行,我找人给你从隔壁抬过来,线和布料需要吗?”
“不用,我自己带了,麻烦你了。”燕雨迟指了指沙发上那个鼓鼓的旅行包。
负责人欣然回复,“没事,那你在这等会儿。”
邓子衿闭着眼睛,化妆师正在给她卸妆,杭澈坐在一旁透过镜子观察沙发上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