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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山庄,山庄内三百六十余人,她罗刹城主派出千余死士……是为了……小乐……心灯石…………”
再往后的话,罗艽已听不确切了。
她只感到一阵恶寒。
——那些死士精兵,都是陆离辛的人?
陆离辛血洗山庄,又假慈悲地救她于水火,再在步辇上缠住她手腕……只为了,下一道戏侮的蛊?
一道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将罗艽拢住。
罗艽不自觉地捂住前额,只在心下嗤笑:真蠢。
一抬手,左腕上,细碎如藤蔓的蛊纹还未消退。
……真蠢。
世人皆道罗刹城主是个变幻无常的恶人、疯子,她罗艽初出茅庐,敬而远之便好,缘何总要去招惹?又是有多大的胆子,居然敢在那罗刹宫里久居?她缘何总是轻信她人?
缘何……总是要受骗?
不知是她面上晦暗情绪太分明,或是旁的原因,无为深深看她一眼,复叹一口气。“罗刹城主阴晴不定,草菅人命。阁下若要与其为善,自是……”
罗艽苦笑一声,接道,“自是,缘木求鱼了。”
无为看着她,意有所指道,“如今罗刹城主被三清道者重创,不知多少人正在看笑话。”
“她炼那一盅活死人的蛊,也不过为了证明自己。如此,却犯下无尽杀业。”
“黎民惶恐,百姓难安。”无为道,“天下人需要一把剑。”
“那把剑,”罗艽失笑,“是我?”
无为并未回答。
罗艽心道,我为天下人嚼舌根,如今却要成为她们的剑。真有意思。
无为又道,“世间最叹,春意迟暮,英雌末路。”
罗艽笑:“不必叹。皆俗世次序,或咎由自取。”
“不。”无为摇了摇头。
“俗世沉浮,却到底尘埃未落。”
“不觉剑剑主,一代天骄与众矢之的,往往只是一个契机。”无为道,“当局者迷,旁观者亦不解其意。吾却见,一切非议源起漠江,又有陆离辛从中作梗,不论是您,或是其她年轻修士,皆难以全身而退。”
“您有三清道者帮衬,已比其她道者幸运许多了。”
“恰此刻,陆离辛已临近走火入魔,有着滔天罪行。倘若有人能将其正法,您定是最合适的人选。”
暮色山头,老者站在苍茫中,垂头一叹。
染了霞色的风亦轻快,和了他那叹息,也显得几分哀愁。
“当然,做与不做,皆在你。我兰芥也非什么小门小派,就算仅仅只为小乐一事,我们也不算师出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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