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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罗艽轻扶了下,才见对方脊背微弯,衣衫单薄,亦不甚平整。
薄衫低垂,露出些许肩背,全是少年人独有的纤瘦白皙。
罗艽想也没想,二话不说脱下外袍,罩在蜷缩成一团的叶青洲身上。“……对不起。方才是我大意疏忽,落进了棕熊的幻境。”
罗艽垂眸,几句解释了先前情景。
“可是,师姐为什么要道歉呢?”叶青洲攥着罗艽外袍,讷讷地盯住罗艽神色,“这并非师姐的错。”
罗艽闻言一愣,苦笑着望向叶青洲,只问,“刚才很害怕吧?后山寂寥,你又找不到我。”
叶青洲摇摇头,轻抿着唇,继而弯眉一笑,“我找不到师姐,但师姐会来找我啊!”
罗艽皱眉:“真不害怕?”
叶青洲靠着罗艽肩膀,重重摇了头。“不怕。”
“啊,这么坦然?”罗艽忽而一挑眉,“那你方才哭什么?”
话音未落,不等叶青洲再开口,罗艽一手扶着叶青洲后背,另一手朝下捉住她胫骨,将人打横抱在身前。
“啊——师、师姐!”叶青洲在她怀里像只小鱼,羞红了脸道,“师姐,放,放我下来!”
“好吧,好吧。”罗艽假意答应,作势要将手一松——
叶青洲又是一声惊呼,“嗷呜”一声闭上眼,把罗艽抱得更紧。
罗艽明知故问:“不是你叫我放你下去?”
叶青洲是面颊红到耳垂、耳垂红到脖子根,紧紧捂着脸,在罗艽怀里一动不动。
罗艽又问:“到底下不下来嘛。”
叶青洲把脸埋进罗艽颈窝,“不,不了……”
罗艽这才不疾不徐走出几步。
只心道,先前说青洲是条小鱼,还真是没错;抱在怀里轻飘飘、湿漉漉,啊,还总眼泪汪汪。
看来还不是普通的小鱼。是南海泣泪成珠的小鲛。
走出许多路,月色下,叶青洲忽而擦了擦脸,终于稳了神,才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瞧了眼罗艽,赧然道:“师姐,我……要不然,你,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身上湿,你抱着我,你也、也会受凉的。”
“没事。”罗艽扬一扬下巴,笑得没心没肺,“大不了一起烧,还有个伴儿呢。”
叶青洲眨了眨眼,顷刻嫣然一笑,拿两只亮晶晶的眼盯住罗艽,就再也不动了。
罗艽横抱着她,走出后山,遥遥望见寝居烛火未熄,忽又轻声道,“青洲,今日是我办得不妥贴,我向你道歉。但以后……或许,我也会离开三清山,那时,你又该怎么办呢?”
罗艽声音轻飘飘的,落在夜风里,很快便散开。
却是叶青洲将她字句尽数收进心里。
她把头埋在罗艽颈窝,笑意盈盈,又像是在撒娇:“那师姐就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留我一个人。”
那怎么可能呢?罗艽在心间失笑。如同蒲草随风四散,世间无人能永远挨在一起。
可开口,她仍道,“好。师姐尽力。”
她二人终于走上通向山南寝居的山道。
山道末尾,竹屋在烛火映照下显得尤其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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