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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都是山路,因为极寒天气,山上变得危险重重。
且不说石头都是尖锐的伫立在小路两旁,冰雪融化以后再遇到低温,都冻成了薄薄的霜,踩上去脚底打滑的站不住人,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去。山路两旁的迎客松上落满积雪,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都会影响的落雪掉下来,结块的轻些会把人冻到,重一些则会砸坏人。
将军府的一行人走的小心翼翼,几乎是手牵着手的挪动向前。
“咳咳……”
秦湘暖搀扶着柳氏,走出两步,听到背后传来秦老夫人咳嗽的声音。
她站住脚步回头望,看秦老夫人步履蹒跚,隔一会儿便会控制不住的猛咳起来,“娘,祖母这几日的身体不好?”秦湘暖担忧的询问,柳氏点了点头,“母亲从前的身体就有顽疾,每年到了冬日,都是靠汤药吊着养着的,你爹爹征战回来,也会带一些圣上赏赐的补品,总归是没什么大问题。”
“但她最怕的就是冷,你看……这几日天气转冷了,她的病便重了。”
柳氏也满眼都是担心,流放的路对于年迈的人来说,自然比他们凶险。
“祖母服药的药方,谁可记得?”
秦湘暖低声询问,柳氏眨了眨眼睛的回忆,“许是二弟妹的那里留着,等晚些时候,我去问她要来给你看看。只不过,咱们路上颠簸,就算是有了药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抓药煎药呀。”他们是戴罪之身,多有不便自然不比将军府时,“娘亲放心,我自有办法。”
秦湘暖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只走了约摸两个时辰的路,天色就暗下来,再往前走夜路怕会生出危险,众人七手八脚的在原地搭建帐篷准备露宿。山里的气温要比外面还要冷上几度,哪怕是将柴火生得极暖,人依然会觉得瑟瑟发抖。
贝贝蹦蹦跳跳的在原地跑动,嘴里呼出来的白气化成薄雾,她故意吹出不同的形状。
秦枫抱着从树上砍下来的枝条,扔到篝火堆里,把火生得更旺了几分。
“表哥,我去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吃的。”
秦湘暖知道若是今晚再不吃点儿肉来保持体温,恐怕要出大问题,她匆匆撂下两句就走向黑暗的树林里,没有给秦枫追上来的机会。等走到稍微偏僻的地方,她合拢眼睛,走进空间,拽着两只兔子的耳朵,把它们扯了出来,随即视线落在旁边的那头野猪的身上,“今日,算你运气不好。”
“待会儿老实的配合我,我能够让你死的痛快点儿,若是乱跑,我肯定不会饶了你!”
秦湘暖磨刀霍霍的威胁着,野猪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眼神躲避的站在原地,死也不肯迈出空间一步。等着她把匕首嗖——的掏出来,野猪才终于不情愿的挪动着,迎接它的死亡。
会不会有点太残忍了?
秦湘暖也在自我反思,但只不过是想了一下,很快口舌之欲就战胜了心里的那一点点愧疚。
总是要活下去的。
她催赶着野猪往驻扎的露营地走去,正想要张罗着叫秦枫过来帮忙,秦湘暖调息两口气,故意做出喜悦和激动的语气,嗓子里还没有喊出动静,就听见秦枫哑着嗓子喊,“祖母!祖母!”
顿时,驻扎地慌乱成一团,秦老夫人面色绛紫的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呼吸变得短处。
她紧紧闭着眼睛,无论周围的人再怎么呼喊也无法睁开。
秦湘暖压根顾不上野猪的事情,急忙跑过去,推开众人蹲在秦老夫人的面前,只搭着脉搏,“浮脉,这么浮?身上怎么这么冷?”她觉察到不对劲,动手摸着秦老夫人的脖颈,体温已经要比常人低出很多。
“怎么会这样!”
秦湘暖用手拍打着秦老夫人,一边喊着祖母,一边检查,只发现她衣服里面的棉絮都已经消失了大半,原本厚实的能够避风的衣服现在只剩下单薄的一层,别说是挡风御寒了,这就算是夏天穿着也不会太热吧!她扭头看着秦枫,“还愣着做什么啊!把祖母的大氅拿来,在哪儿呢?”
“在这儿……”
邹氏从后面把大氅拿起来,她有些抱歉的说,“贝贝今夜出去玩耍的时候,有些冻到了,总是吵着冷,母亲就把大氅给她盖了一会儿。我没想到会……”邹氏抱歉的看着秦义,秦义知道秦老夫人的性格是疼爱晚辈小辈的,想来也是她瞒着大家,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秦湘暖用大氅把秦老夫人紧紧的包裹起来,掏出银针在她的几个穴位上扎了下去。
只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从老夫人的穴位里挤出了一点点污血。
“母亲的脸色好像有些好转。”
邹氏紧张地看着秦老夫人的状况,激动地说着,秦湘暖如今能够做到的便只是这些,但不足以让老夫人完全度过安全期,她体内的寒气已经侵入太深了。秦湘暖让秦枫把火生得再旺一点儿,眼睛落在秦湘嵩那件比前几日看起来要厚实许多的棉袄上,“你过来。”
“你想做什么!”
齐氏抱着秦湘嵩,像是盯着仇人般的盯着秦湘暖。
秦湘暖也不跟他废话,只一把将秦湘嵩的衣领拽起来,从里面掏出许多的棉絮,“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秦湘嵩被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抹着眼泪说,“是祖母给我的,我说冷,祖母就给我揣在衣服里的!”
“给你你便要着!你长这么大,难道一点儿常识都不知道?”
“这衣服的棉絮都是定量的,给了你,祖母便少了。你是小孩子,怕冷,祖母年迈,她难道既不怕吗?”秦湘暖指着秦湘嵩,根本不客气的说着,训得他当即嚎啕大哭起来。
秦湘嵩委屈可怜的抹着眼泪,想要跑回去找齐氏。
但他刚走出两步,就被秦湘暖给拎着,再迈不动脚步,只能悬在半空中扑腾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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