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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原吉又苦着脸,努力地挤出几分笑容:“也多谢皇孙美言,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肝脑涂地,报销国家,死而后已。”
夏瑄等人也只好泱泱地继续朝朱瞻基谢恩。
朱瞻基乐。
张安世站在一旁,直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作为同伙,张安世也不禁被这无耻之尤的爷孙二人给震撼了。
毕竟他张安世只刮别人的钱。
可他这外甥,已经不要脸到刮了人家的钱,还要人家谢他。
恐怖如斯啊!
那杨荣也奇怪地瞥了一眼朱瞻基,他为今日朱瞻基的表现,颇为震惊。
这位皇孙殿下,小小年纪,就如此深藏不露,却不知是跟谁学来的。
杨荣偷偷地看一眼朱棣,又看一眼张安世。
金忠心里一紧,随即又长长松了口气,还好……我老金穷,没钱!
可见,贫穷也有贫穷的好处,至少没有这样的烦恼。
这段小插曲算是完满解决,朱棣于是拂袖,拉着朱瞻基,便徐步进入了站台。
在这站台之中,是一辆辆待发的蒸汽火车。
随后,便是铁路司的人上前奏报。
朱棣一一点头,这等典礼,其实对朱棣而言,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都是花架子,没什么实际内容。
当然,固然是花架子,可这却像是祭祀一样,朱棣若是到场,意义却是重大。
这对于参与此次铁路建设的人而言,不啻是巨大的鼓励,而对于天下臣民们而言,也是一种风向。
陛下如此支持,那么……这铁路应当是靠谱的。
一个多时辰之后,朱棣来到了候车室,这里空荡荡的,群臣则都乖乖地在外头候着。
朱棣亲昵地抱着朱瞻基,却是将张安世叫到了跟前来。
当着外人的面,他自是对张安世笑容可掬,可私下里,却是拉下脸来。
他绷着脸,痛骂道:“以后休要再骗人钱财了!你们两个,好歹也是皇孙和国公,就算是要挣钱,也不至到将夏原吉这样的人都压榨干净的地步。长此以往,他没了钱财,又掌着户部,岂有不贪墨之理?这样干,与那汉灵帝时的卖官鬻爵又有什么区别?”
张安世只道:“是,是,是……”
朱棣却是盯着他道:“你现在欠了多少银子?”
张安世道:“发行出去的公债,已有六百万两……”
朱棣立即挑眉道:“就为了这一条铁路?”
张安世连忙更正道:“陛下,是许多条铁路,如今在建的有三条,规划的也有两条。”
“花费太大了。”朱棣一脸肉痛地道:“此物好归好,不过……”
他摇了摇头,那后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去,却是摸了摸朱瞻基的脑袋道:“明日,东宫给夏瑄人等,赏赐一些财物吧,每人赐一百两……”
朱瞻基道:“我明白皇爷爷的意思,皇爷爷是怕他们吃不上饭。”
朱棣莞尔一笑,接着道:“听闻他们现在也欠了一身的债,是吗?”
朱瞻基一本正经地道:“已经给他们很低的利息了,每月也才偿还百两银子呢,那夏瑄,贷了一万多两,每月一百两,也才还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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