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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进来时,看到苏锦已是泪流满面,仪器上,生命线拉直再无波澜。
值班医师上去看了一眼,转头,一脸沉重:
“节哀,病人已经去了……”
一句话,就是阴阳相隔,永难见。
生命,有时是顽强不息;有时又是无比脆弱的……
是的,妈妈过世了。
在她还很年轻的岁数里,如暴雨后的娇花,零落于地,枯萎成泥。
静静站在那里,苏锦虽在落泪,却没像想像中那样悲伤:
“妈妈,另一个世界,有爸爸。他在等您,他会像以前那样爱您照顾您守护您,以后,您不再孤独了。”
“妈妈,若有来生,您一定还要再收我作您的孩子,来生,我一定要好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妈妈,我会想您的。永永远远的想。永永远远的思念。您的教诲,我会一辈子记心。一路走好。别牵挂我们。我和暮笙会好好的……”
轻轻的追悼,以沙哑的声音幽幽念出,丝丝缕缕的哀思,弥散进了空气中。
就这样,他们不知站了多久。
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淡淡的充满新一天希望的旭日光辉落在亡者脸上,安静的遗容,病白,却安详,唇角还带着见完所有牵挂之人之后的轻快,睡颜,显得格外的香甜,会让人觉得,她只是睡着了。
“你们需要入殓师吗?”
一个护士走进来轻声问。
“不用。”
“要。”
前者是靳恒远的回答。
后者是苏暮白的应声。
两个不同的声音,令这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
“到底要不要?”
护士问,好奇的问的他们,似想确定他们与已故之人是什么关系。
“不用。”
“要!”
两个男人,就像扛上了一样,又不约而同的给了两个不同的回答。
护士皱了一下眉,扫了一下静静坐着的苏锦,以及默不作声的苏暮笙:
“你们还是再商量一下吧!给亡者一个体面的遗容、遗态,也是作子嗣的一份孝道。”
这句话,很明显是建议他们用一下入殓师的。
苏暮白立即冲着靳恒远叫板起来,声音淡淡而有力:“听到没有,那是孝道。阿姨生前很爱美的。她喜欢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不请,那是对她的不尊重。她需要净身上装,需要……”
“不需要别人来玷污亡者的遗体。”
靳恒远用一种强调的语气打断了他自以为是的认为,目光淡静的落在苏锦身上:
“小苏更懂妈的心思。她可以亲自为妈妈净身,换衣裳,为她整理容妆。不需要入殓师。小苏会做的比任何人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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