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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容府虽也是公侯之家,可再厚家底,也禁不起这么多不想干人胡吃海喝啊。”王芸娘坐正中间,下首站了一地仆妇丫鬟。这般前呼后拥一呼百应感觉委实很好,王芸娘真是觉得飘飘然。
众人皆不言语,却是全拿眼睛瞧着正中间满脸惶恐低头站着中年妇人。知道表小姐这是借题发挥,只是李奇那么高医术,怎么就偏溪娘小姐身上出了岔子呢?听说这会儿,小命都保不住了,也怨不得人家亲妹子要发作!
中年妇人一脸惊慌,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抿着嘴唇一脸不忿女孩子,正是李蕤和母亲苗氏。
“吃容府,喝容府,再瞧瞧这穿戴,哎哟哟,不知道,还只当是那家贵夫人呢!”王芸娘瞧着下首母女俩,看两人都是低着头不说话,只当对方心里肯定怕要死,脸上嘲讽意味顿时浓。
“你——”李蕤再也忍不住,明明自家吃穿用度,全是爹爹和哥哥医治病人所得,怎么这女人却是如此诬蔑?
刚要上前评理,却被苗氏死死拽住——丈夫被人带走,搞不好会吃人命官司,现还没见着小姐,也不知会怎么样……苗氏一心恓惶,是知道,这会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什么你——”芸娘大怒,“真是没家教东西。姑母既然把府里事务交到了我手里,我自然要替姑母和表哥打理好整个容府。我这人眼里自来是揉不得沙子,容府可是绝不养废人。我可不是和姐姐一般,好性子让你们都给拿着!今儿个起,你们母女就去浣衣处吧。今天先说这些,我也乏了,你们都散了吧。”
“对了。”刚要起身离开,却又站住脚,冷笑一声,“后院种了乱七八糟东西那块儿地也腾出来吧,我另有他用。你们俩现就去,把那上面东西全都给拔了!”
又冲杏儿道:
“你跟着她们一块儿去,务必保证那块地上一棵草都不能留!”
“好嘞,小姐。”杏儿也是扬眉吐气模样,耀武扬威就跟了上去。
杏儿“押解”着两人行至半途,迎面就碰见匆匆而来霁云和李昉二人。
“哥——”李蕤眼圈一下红了,看着霁云要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一副委屈不得了样子。
“无妨。”霁云安抚性拍了拍李蕤肩,又冲苗氏点头,“伯母和蕤儿只管回去,李伯伯无事。”
听霁云如此说,苗氏心一下放进了肚子里,李昉也温言相劝了几句,母女两人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
“赖这里做什么?还不走!”杏儿早一脸不耐烦,恶声恶气道。
“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霁云脸色一沉。
“小姐——”李蕤跑到霁云那里,伏霁云耳朵边小声道,“那个坏女人非逼着我们去把那些药草全给拔了。”
“不必理她。”霁云声音并不高,却也足够杏儿听得清楚,“你们只管回院里呆着。至于药田那里,林大哥已经派人守起来了,我看哪一个能摘掉一片叶子!”
“你——”杏儿大怒,没想到这小子还敢这么嚣张,竟是当着自己面就敢这样说,猛一跺脚,转身又拐了回去,“小姐——”
芸娘没想到杏儿这么就回转,不由大为奇怪:“那对母女不是交给你处置了吗?怎么这么又回来了?”
“小姐——”杏儿委屈不得了,“还好奴婢跑得,那个对小姐动手小子来了!”
芸娘愣了片刻,顿时大怒,果然胆大包天,竟还敢来自己面前晃悠!
当即就命人把那二人打将出去。
哪知家丁很却又回转,脸色也有些奇怪。
“可打出去了?”芸娘神清气爽。
“启禀三小姐得知,那李昉带着药童去了赶去了二小姐房间——”
王芸娘终于明白下人脸色有些古怪原因了——明明容府中现自己才是主事,那两人竟然不经自己允许就要直接去帮二姐瞧病,那不是根本没把自己放眼里吗?
本想借着李奇差点儿治死姐姐这件事发作李家,一是用以立威,第二嘛,自然是要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自己正愁找不到那小子呢,没想到,他竟自己送上门了!
王芸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寒着脸命令那下人速去点些精壮家丁,然后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朝溪娘房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