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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庐在小镇的最外面,两间小小门面,有个十二三岁的农家丫头、一个十三四岁的农家小子,两个人穿着统一的粗布蓝衣赏,坐在门口裁药。
另有一女子,背影纤柔,正在帮一位受伤的农妇处理伤口。
“……这是普通的凉白开,平时里受了外伤,一定要用这种凉白开水洗干净伤口,不能留下泥巴等杂物。”她认真对农妇说。
农妇的伤口不是新鲜的,而是好几日了,现如今都化脓,肿胀得老高。
她学了彩鸢教她的“外科急救”,用凉白开水反反复复冲刷那溃烂伤口;在旁边放了一盆用盐和糖兑过的水,然后用它来清洗小刀。
锋利小刀,把溃烂处的肉一点点刮了下来。
幸好伤口不大,溃烂处不过李子大小,处理得很容易。
若是再烂下去,恐怕这条腿都不能要了。
王鸿阁陪同小皇帝外出踏青,师徒二人做普通装扮,只带了四名顶尖高手。
路过这里,王鸿阁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药庐,上面写着:“薛氏药庐”。
他心里突了下,急急忙忙停了马,立在官道的另一边,果然看到了她的背影。
待她忙完站起身,准备洗手的时候,一眼看到了他,她略微顿了下。
她吩咐两个徒儿善后,自己擦了擦手,往官道这边走来。
她墩身行礼。
王鸿阁连忙还礼。
细细打量她,她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眼尾处有几分上扬。这是一个人自信的表现,这让她看上去添了些妩媚。
“这是我的学生。”他对薛汐道。
薛汐含笑点头:“荒郊野外的,诸多不便,我就不行礼了,您勿怪。”
万一被有心人看到,招惹是非,就太麻烦了,毕竟皇帝身边才带了这么几个人。
修朝在王鸿阁的教导之下,是个上进、知礼的好孩子,对母亲很感激,对朝事很敬畏,并不怎么叛逆。
他的心态很平和,故而待人接物也就很有礼貌。
他知道薛汐是他的姨母之一,只是她从来没进宫过,自己头一回见她。但是,母亲和曾祖母提过她,说老师很爱慕她。
“姨母客气了,应该是外甥给您见礼。”修朝道,“出了宫廷,就没有天子与庶民之分,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外甥。”
薛汐腼腆微笑。
王鸿阁又道:“修朝,我跟你姨母说几句话,你去药庐喝杯茶等我。”
修朝道好。
小药童给他们上茶,和修朝聊天,问他身上佩带的小刀是真的还是假的,上面点缀的红宝石又是真的还是假的。
修朝似乎很享受被人追问,一一解释给两个小药童听。
薛汐和王鸿阁立在树下,树荫撒了他们俩满身。微垂的树枝在头顶轻轻摇曳着,一缕缕清风里,是仲春的暖融。
“……怎么回来了不告诉我一声?”王鸿阁问。
薛汐:“平时送信的那人,好些时候没去了。我准备动身回来的前两个月,都没见到他,所以没办法递信。”
王鸿阁眯了眯眼睛,怀疑她又退缩了,追问:“回来了怎么不找我?”
“这间药庐是陈家大哥的,他要南下了。他走得急,我回来第二天就接手了这药庐,忙到现在,里面还是乱糟糟的。
不仅仅要打理这个药庐,还要照看陈家的两个孩子,所以顾不上去拜访谁。”薛汐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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