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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上将军赵午不敢怠慢,急忙率领十万大军前出白马津扎营。
“对对对。”张敖连声道,“赶紧让上将军带着大军赶回邯郸,赶紧赶紧。”
看到张敖已然吓成这副样子,贯高也实在不忍心再说重话了,有些事,说不得只能由他跟上将军赵午、次将军白宣拿主意了,好在他贯高跟上将军赵午都是先王托孤重臣,临机处置军国大事,倒也不算越权逾制。
当下贯高便告退出了赵王宫。
然而,等贯高返回国相府时,门下小吏竟告诉他有客来访!
“有客来访?”贯高愕然道,“都这么晚了,这是谁呀?!”
话音未落,一青衣秀士已经从客厅里走了出来,向着贯高浅浅一揖,朗声道:“盱眙武涉,见过国相。”
“武涉?”贯高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武涉原本只是藉藉无名之辈,不过自从他在敖仓成功说动彭越跟吕泽反目之后,他的名声就已经传遍天下了,至少贯高听过他的大名。
武涉道:“国相,这里好像不是说话的地儿?”
贯高哑然,当下肃手道:“武涉先生,里边请。”
进了大厅,两人分宾主落座,贯高又命门下小吏奉茶。
茶文化在华夏源远流长,传说上古神农氏就已经懂得制茶了,到了商周时代,更由周公制定了正规的饮茶礼仪,不过直到盛唐,茶都是一种只有高级贵族才能享用的奢侈品,所以贯高拿出茶来招待武涉,已经是真正的款待了。
然后贯高才问道:“不知先生深夜来访,有何公干哪?”
武涉呷了口热茶,这才放下茶盏说道:“我家上将军统率五万铁骑大举进入赵地,想必国相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贯高默然,他知道武涉还有下文。
果然,武涉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其实赵王跟国相完全不必紧张,我家上将军根本没有要跟赵国为难的意思,只要赵军能够让开一条通道,供我楚国大军顺利南下,则我家上将军就将重重酬谢,奉送好马千匹!”
“哦?”贯高捋了捋颔下长髯,一双老眼顿时眯了起来,“这么说,贵军数万铁骑大举进入赵地,并非为了攻城掠地,而只是路过喽?”
“对。”武涉微笑点头道,“我楚国大军只是路过。”
贯高忽然说道:“不知先生想过没有,如果我军让开大路,放楚军过境,将来汉王知道之后,又岂会轻饶我家大王?”
武涉愕然道:“敢问国相,赵王什么时候成了汉王家臣了?”
贯高皱眉不悦道:“先生慎言,我家大王何曾变成汉王家臣?”
“那可奇怪了。”武涉佯装不解地道,“既然赵王不是汉王家臣,那么赵王做什么,又何必顾忌汉王的感受呢?赵王是王,汉王也是王,大家都是王,汉王又有什么资格对赵王指手划脚,又有什么资格指责赵王呢?”
贯高顿时被武涉说得哑口无言。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赵王是王,汉王也是王,虽然赵国的先王是刘邦封的,但是从名份上讲,大家都是王,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汉王又有什么资格对赵王指手划脚,难道赵王还不能主宰赵国国事?那才是笑话。
武涉正了正衣冠,又道:“其实,国相心里也很清楚,既便没有赵王允许,我大楚铁骑也同样可以南下中原,单凭赵国一国之力,要想拦住我大楚铁骑可谓痴人说梦,既便汉王大军亲至,也未必能拦住我大楚铁骑!”
说此一顿,武涉又道:“不过,在下必须提醒国相,一旦楚汉在赵地开战,真正受苦的还是赵国百姓,到那时候,我大楚铁骑所过处,赵地必将尸横遍野、血流飘杵,人烟稠密的邯郸郡,只怕就要十室九空了!”
贯高微微色变道:“先生这是威胁么?”
“不。”武涉摇头道,“在下只是想提醒国相,不要当汉王的走狗,我大楚铁骑也不愿跟赵军开战,甚至,我家上将军还很希望能够交好赵国。”
贯高依然沉默着,这么大的事情,一时之间他确实无法决断。
当下武涉长身而起,对贯高说道:“既然国相一时之间难以决断,在下便告辞了,不过在明天中午之前,在下会在驿馆等候国相的消息,告辞。”说罢,武涉又微微躬身向贯高浅浅一揖,遂即转身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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