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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背,已经没有地方能扎针了,就连大腿上也抽不出血。”
“脖子上气管切开了,插着呼吸机,她自己连口气都不能喘。”
“胃管里只要打进去些东西,她就会吐。”
“我太自私了,我想让她陪我,想让她多活几天。”
“你说,我妈妈她饿不饿,痛不痛,冷不冷?”
“我怎么能让妈妈受这样的苦!”
“我们从没有讨论过生死,我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想的。”
前几天,梁雁菖隐晦的暗示过,陶玉玲这样活着,不过是受罪。
可是她想了很久,她没有勇气选择结束。
陶酥恨自己。
叶苗苗无从安慰陶酥,眼泪跟着哗哗的落。
“陶酥!”
谢临渊大踏步入内,站在她面前,沉声道:“不必自苦。”
陶酥茫然抬眼,“你说什么?”
“从出车祸到现在,妈妈其实一直很好。”谢临渊斟酌着言辞,他说的很慢,但却无比坚定。
“你们把她照顾的很好,这是医生说的。”
“她没有受多少罪,褥疮很快就好了,偶尔会发烧,她就像是睡着了而已。”
“我们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起码在此之前,如果她有知,她是愿意陪你的。”
“真的吗?”陶酥不敢相信。
谢临渊道:“真的。你已经做到了最好,向前看,别回头。”
陶酥垂首,沉默良久。
“谢临渊,我想去看看妈妈,你带我去好吗?”
“好。”
叶苗苗罕见的没有和谢临渊起冲突,她去护士站推来轮椅,又把身上的毯子拿下来,“陶酥,你太虚弱了,坐轮椅去吧。”
陶酥没有拒绝。
叶苗苗扶着她坐上轮椅,又把脚蹬放好,对谢临渊道:“麻烦你照顾好她。”
她表情沉痛,难得对谢临渊如此客套。
“放心,我会的。”
生日
病房楼附近有个小小的人工湖,周围栽了不少绿植,常有病人在这里晒太阳。
今日天气很好,湖面上波光粼粼,还有两只野鸭子在嬉闹。
谢临渊把陶酥推到湖边,踩好轮椅剎车,在她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陶酥,我觉得妈妈是知道的。”
陶酥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睛,她迷蒙着看向谢临渊,“你说什么?”
谢临渊目视前方,似乎在自说自话,“尽管她从没有清醒过,但我始终认为她是知道的,她,也愿意多陪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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