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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怕。
似乎是如今最不该提及的词。
长生似乎也知道自己说多了,往火盆里面放元宝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前往的棺椁,“瞧我都说了什么?时至今日,谁都有资格惧怕,就是我没有。”
的确,她没有害怕的资格。
“再说了,这么多年来,我也没做成过什么大事,总不会一辈子也都这般没用吧?便是赌运气,也不至于一直倒霉到底,所以……”
她笑了笑,“一路走好吧。”
这一夜,长生一直守在了殿内,也没有再跟他说着什么话,或许是该说的都说了,又或许,说也无用。
有些事情,必须去做,而她要走的路,也只有一条。
次日,大行皇帝出殡。
宗亲勋贵、文武百官随行,因为太子生死不明,二皇子便是不是如传闻中的那般失踪了,也没法子给大行皇帝捧灵位,所以,走在前头捧灵位的是宁王。
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宁王。
便是一直在纠结着这个人选的礼部在接到长生大长公主命令之前也不知道。
大行皇帝并非没有子嗣,可如今却是要侄子来捧灵,何其可悲。
还有,长生大长公主让宁王来捧灵是什么意思?侄儿给叔父捧灵,民间也不是没有,不过出现这种情况基本上都是叔父没有子嗣,而这个给他捧灵送葬大的侄子,便算是定了传承香火的名分了,她让宁王来捧灵,难不成是见太子不成了、二皇子也不再她的掌控之中,便想再找一个傀儡?
宁王便是她的选择?
基本上见到宁王出现,都是做这般猜想。
不过奇怪的便是没有人站出来指责长生大长公主的狼子野心!
是因为惧怕?
还是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昔日的铮铮铁骨似乎也都消失了。
长生大长公主亲自送葬,扶灵出了京城之后,便坐在了后边的凤銮之上,一路往皇陵而去,而她走了,皇宫便不再是铜墙铁壁了,若是想看看太子到底有没有死,二皇子是不是真的不在宫里,都可以动手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个对皇宫下手却不是钱家的人,也不是其他人,而是宁王太妃,在皇帝的丧葬队伍出了京城,她便进宫了。
她的儿子在给皇帝捧灵,她却进宫。
这是要做什么?
决不是进宫去给谁请安找谁叙旧的!
不败落但还是荒谬的冷宫迎来了一位客人,她的主人本该早便死了,可她却熬了这般多年,甚至熬死了两任皇帝,而如今更是要将一位新皇帝推上皇位。
张氏突然间很想很想跑到那些曾经践踏过屈辱过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人跟前,告诉他们,她才是这最后的胜利者!
即便现在还没见到最终胜利的局面,但是,谁都知道,这一场送葬,便是一场殊死争斗,而最可能出现的结果便是两败俱伤。
她听着渐渐远去的送葬丧乐,心却从未有过的舒坦。
“你来了。”
张氏看着一身丧服走来的宁王太妃,虽然依旧没有忘记这般多年来两人的憎恨与嫌隙,但是,目前还不是与她翻脸的时候!
她可以在后宫翻云覆雨,但是却控制不了前朝!
饶是她有诡谲城府,可被关在了冷宫这般多年,她很清楚朝堂那群人是不可能买她的账的,所以,方氏还有活着的必要。
等启儿顺利登基了,她也可以去陪烁儿!
“是啊,我来了。”宁王太妃笑着,不过脸色过于的苍白,让那笑容也显得十分的寡淡,“母亲可知道我为何而来?”
张氏扫了一眼她身上的丧服,嘴边溢着冷意,“为何?”
“儿媳穿了一身丧服而来,自然是来送母妃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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