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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江朝欢跟鹤松石几乎遇到了和她们同样的情形。
而更糟的是,因为他们是在接近声源,所受振动波及更猛烈得多,所以在鼓声刚刚响起的时候,他们就难以抵挡,晕了过去。
当两人半日后醒来发现自己只受了些音杀的内伤,他们不仅来不及庆幸,反而心头悚然:奏乐人一开始就是针对路白羽,所以哪怕他们已经如案上鱼肉,那人对他们也毫无兴趣。
用最快速度回到原处时,果然已经不见了顾襄二人。
鹤松石长叹一口气,心脏重重一坠。好在她们沿路做了记号,还燃过信弹。两人一路追踪,终于也追到了湖边。
云层与湖面互为辉映,泛着霞光的倒影倾在碧绿的湖水上,糅合出了绚烂的色彩。极目远眺,欹湖大得不着边际,而湖平静地泛不起一丝波澜。
然而,无论是这湖面上,还是岸边,都并没有一点路白羽或顾襄的痕迹。
找遍了附近整个区域后,鹤松石眉间川字纹拧得越来越深:“二小姐和路堂主不会……”
“没有尸体,就是好事。”江朝欢冷冷打断了他。
鹤松石知他一向冷心冷面,倒也不甚在意。只是甫一碰头,顾襄和路白羽就遇袭失踪。此刻的焦虑更占满了他全部情绪,作为四大护法中年纪最长,也最为沉稳之人,他也不免露出躁郁之色,连连叹气。
“你很担心吗?”江朝欢余光沉沉地,扫了他一眼。
“江护法不担心吗?遇到如此强敌,只怕凶多吉少……”
在他的喋喋不休中,江朝欢抬眼看向他右颊,上面一道极浅的疤痕自耳垂到鼻尖,在棕色皮肤上豁开了一条白缝。左侧眉尾处一颗指甲大小的黑痣,眼角常带着血红。都与记忆中的一无二致。
只是,曾经的他言讷语迟,心里却有主意的很。他不认同的事,师父也拿他没办法。
那一瞬间,好多话涌上了嘴边,可最终,他只是漠然吐出了两个字:“担心。”
他在做的事,已经无法回头。只是,过去仍像影子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让他每往前走一步,都情不自禁想要往后看。
尤其是这个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回头的人出现后。
鹤松石又拧起了川字眉:他说担心二字就像说吃饭一样轻飘飘的,就连他的神色也是端然自若,和担忧扯不上一点关系。
正想着,江朝欢淡淡开口:“这里地势复杂,湖水极深,只凭我们两个无法搜寻。既然她们留下的痕迹到此处为止,不如我们分头去找。”
鹤松石点头:“听凭江护法安排。”
“据说鹤护法出身江南,想必水性不错。那就请鹤护法赁船从此处水域向内而行,打捞搜寻。”江朝欢面色一如既往平静,看着鹤松石道:“我会带人以此为起点,沿岸边搜索。鹤护法以为如何?”
这安排合情合理,鹤松石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听江朝欢又道:“她们向教中发过求援信号,估计后援明日中午之前就会赶到。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找到她们,否则……”
见鹤松石神色霎时一僵,江朝欢自知他是如何忧心如焚,便转而说道:“放心,届时我不会说已经与鹤护法碰过面,鹤护法只需退回长关岭即可。一应罪责,皆由我承当。”
鹤松石面色一顿,正不知该推辞还是道谢,那人已转身而去。
赤色霞光随着湖水边际倾压而来,染红了他消失的影子。一种异样而莫名熟悉的感觉,让鹤松石无法得到本应庆幸的情绪。
天将昏欲昏,江朝欢负着手沿湖岸漫步,既没有查探周围的意思,也没拿起赶路的速度,完全不像是在寻人。
就这样散步似的把最后一点天光走尽,一切彻底掩盖在了漆黑之中。几点星子也寥落的不成气候。
他终于满意地停了步,拣了一块石子少些的湖岸,坐了下来,用手轻轻拨弄着湖水。
良久,有人过来了。
他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停在身后,叫了一声:“主上。”
他答了一声“嗯”。便听来人受到鼓励似的,继续说道:“范行宜那边,都很顺利。”
没有得到应答,只有他来回拨弄湖面的水声,在黑夜里搅开了一道微光。来人就得到默许一样,又道:“他发现路边那些伪作是范云迢留下的痕迹后,也一路追到了湖边,但没有贸然入湖。如您所料,他一边亲自查验,一边派人去了猎鹿联盟的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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