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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之人大多未曾想过这个问题,难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他们在心中迅速检点了一番,可惜一无所获。
“啧。”那人低声道,“……今晨,官家斥枢密院‘吏不肃’!”
众人皆是一顿,颇有些不寒而栗。
枢密院吏作风如何,官家怎会得知,分明是有人暗中探事。斥完定要罚了,罚谁还用明说吗?
以温澜的性格,私下报复那都头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没人能想到应在此处。
虽说温澜要走,可要点是,竟连枢密院也拿皇城司无可奈何了么……
一时间,他们都噤声了,谁知道现在说的话,又会不会被记录下来,送到官家案头。
好半晌,气氛才缓过来。
“吃酒吧,好歹是送走这瘟神了。”
“说起来,温祸害都要走了,也不怕被报复啊,你们猜他会去哪呢?”
“温祸害不是孤儿么,陈伴伴又早已捐馆,他能去哪儿,难道日后不谋事了?”
陈伴伴指的便是前任皇城司勾当官陈琦,是陛下最宠信的内侍,否则也不能勾当皇城司了。他在任上时,皇城司三名勾当官,只他独揽大权。前些年去世后,陛下还追赠了节度使,谥号恪忠。
温澜自小跟着恪忠公,后来还被收作义子,某些方面堪称青出于蓝胜于蓝。
这从皇城司出来的人,能上哪儿谋事,还真不好说,特别是温澜得罪过的人可不少。
叶青霄幸灾乐祸地道:“管他去哪儿呢,反正去哪儿哪儿倒霉。”
刚说完,叶青霄便从窗口瞥见街面上的一人一马。
马是高头骏马,色白胜霜,人着一身月白色燕居服,发如鸦羽,眉眼秀丽,颜色十分好,更胜过街旁栽种的桃杏,人海中毫不费力便撞进叶青霄眼中。正是他们刚刚提及的温澜。
看路旁女子投在他的眼神,若非皇城司名声不好,温澜的美姿容怕是要更为闻名。早年他年纪更幼,又无今时的气势,甚至有人编排过陈伴伴要叫他也去做内侍,可见其秀美。
可惜,此人的人性是不如颜色十一的!
叶青霄盯着温澜看的时候,温澜也似有感应,一抬首望了过来。抬眼时目如寒星,清凌凌似云岭积雪,十分颜色便更增光华了。
叶青霄来不及收回目光,心下略慌,转念想到他都离任了,索性定了定神,一脸嘲笑地俯视他。
其他人也发现了温澜的踪影,挤到窗口来,指指点点地笑谈,恨不能将往日的怨气一吐而空。
“这便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哈,温澜也有今天。”
楼上楼下,也不知温澜是否听清了,只见他微微歪头,唇角勾起,神色更为生动。阳光穿过摇曳的酒旗,在他脸上泛着淡淡的光华,却也无端透出些……恶意。
温澜一眼扫过他们。虽是仰视,竟毫不落于下风。
本是看热闹甚至带着嘲笑心思的人只觉浑身发寒,即便知道温澜已卸职,也在这般目光下生生腰软了,身子慢慢、慢慢低下去,避开温澜的目光……
“喂你们躲什么!”叶青霄气结,回头斥责同伴没胆气。
对哦,温澜都辞任了,还怕他做什么。众人讷讷想。
只是再一抬头时,温澜已然策马离去了,仅剩一抹背影,哪还有他们找回场子的机会。
叶青霄哼了一声,又气闷地重复那句话:“去哪儿哪儿倒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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