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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岑令溪也不好继续拒绝,只好循着闻澈的目光看去。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定州”两个字,呼吸跟着一颤。
岑令溪知道,这是闻澈故意让她看到的,是在试探她,她也不知晓自己哪里出现了端倪,让闻澈心生猜疑,沉吟了会儿,才道:“这样的大战,岂不是要死很多的人,一将功成万骨枯。”
她说完垂下眼去,语气中也带上了哀伤。
闻澈便将那封札子合上,拍了拍她的背,“放心,打不到长安来,更何况,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会护着你的周全。”
岑令溪低着头,有些含糊地“嗯”了声,又补了句:“妾信闻郎。”
那日对她短暂的试探过后,闻澈似乎真得对岑令溪放下了戒心,再也没有在她耳边提过北疆的战事,也没有刻意试探过她什么。
这之后在任何事情上仿佛都不避着她,就连他与朝臣在书房议论政事,也不让她回避,其他朝臣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更何况岑令溪也的确想知道北疆的战况如何了,但最不想听到的消息,还是听到了。
“太傅,北疆定州前两日八百里加急传回来的军报中称大捷,与外敌焦灼鏖战近一月后,大退敌军三百里,只是我军亦有所死伤,方鸣野等十余位小将皆战死。”
一位朝臣说着将军报呈到闻澈面前,请闻澈过目。
闻澈看了眼后,又念了遍:“方鸣野?”说话间目光转向在一旁研磨写字的岑令溪。
岑令溪听到这句话时,手腕一颤,难掩悲怆之情。
江行舟死在了西川,方鸣野战死在了北疆定州,而父亲的去向她到现在都不知晓,也不敢找机会去问。
猝不及防的听到这个消息,岑令溪一时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将湖笔搁在架子上,做出一副干呕的模样,匆匆起身,说了句:“妾失态了。”便出了闻澈的书房。
她躲在外面的廊道里。
耳边还回想着方鸣野的一声声的“阿姐”。
他才刚过二十,他还那么年轻,他本该平步青云,本该子孙满堂,这一切,都是因为闻澈。
她必须,杀了闻澈。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狠狠地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再将悲戚之色尽数敛去,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回去房间取了前些日子才蒸好的香,她本来还有所犹豫,但方鸣野之死,让她彻底下了决心。
等岑令溪回去的时候,闻澈还在和朝臣议论事情,她福了福身子,打开一边的香炉,将取来的香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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