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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她没有和闻澈说半句话,也没有留意到闻澈放在她手边的那个精致的匣子。
闻澈不知晓今日是岑母的忌日,但看见岑令溪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只以为她是为了江行舟的离京而落泪伤神。
因为他很清楚,江行舟和她之间有过六年的时光,这六年的耳鬓厮磨是他无法从岑令溪的记忆中抹掉的。
闻澈俯下身子,凑到岑令溪旁边,让自己可以和她平视后,才问道:“告诉我,是因为江行舟吗?”
岑令溪轻轻抽泣着,没有回答他。
闻澈看到她这样,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先稳定下来,像是在和岑令溪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没关系的,你再想着他,念着他,他都已经西出长安了,已经在去西川的路上了,五年十年不见,你会慢慢忘掉他的,对不对?”
他说着将一边的石桌上搁着的那个木匣子抱到自己怀中,撩起袍子蹲在岑令溪身边,当着她的面将那个匣子打开。
匣子中是一定做工极其精致的凤冠,通体金黄,主冠和侧翼上做了点翠的装饰,流苏用的也是品相极好的东海珍珠,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华贵。
“你看,这是我去年刚回京的时候便差人去打的凤冠,连做带修统共花了小半年,你瞧瞧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我再让他们去改。”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想娶岑令溪了。
岑令溪转过头来看着那顶金冠,只觉得晃眼睛,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
她心中一堵,双手抵在匣子的两侧,用力一推,便将闻澈手中的匣子推到在了地上。
沉重的木匣子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并不算小,珍珠流苏也跟着断了,几颗珠子滚落到了地上。
岑令溪看着闻澈眼睛通红,“够了,你太虚伪,我不想看见你,今天我也没有心情同你吵。”
闻澈看了眼被岑令溪拂到地上的那顶凤冠,很是意外地看向岑令溪,他伸手捉住岑令溪的双手,问道:“令溪,我到底是哪里没做好,会让你觉得我虚伪?”
岑令溪眼底已是一片红肿,她想将手从闻澈手中抽出,但闻澈却握的很紧,于是只好作罢,张了张唇,说:“我知道你恨我,想要报复我,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这分明是你动动手指就能做到的事情……”
她这话还没说完,便被闻澈急匆匆地打断了,“不,我怎么会恨你,我有多爱你,你看不出来吗?你为什么心中惦念着的,永远都只有江行舟和方鸣野?为什么,不肯多看我一眼?”
岑令溪勾了勾唇角,略带着些嘲讽的语气说:“你爱我?就是将我关起来,不让我见我想见的人,用我在乎的人来要挟我,让我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屈从于你,闻澈,你不明白,这不是爱。”
随着这句话说完,一滴泪顺着岑令溪的脸上落下,砸在了闻澈的手上,这一瞬,他像是被灼伤了一般,有些慌乱地松开了岑令溪的手,抬手想拭去她脸上的泪,却在即将碰到的时候,被她先一步躲开。
闻澈又有些着急地站起身来将她拥入怀中,岑令溪推了两下没有推动,便放弃了。
闻澈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将她松了开来。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得泪珠也如天上的星子一样,闻澈只觉得心中一阵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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