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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血脉里自带的种地基因不行嘛。
“那然后呢?”有点窘的时青寻,意图过掉这个被人调侃的话题,“我收留了你一阵子后,你就独身一人去拜师了?那之后,我们还有联系嘛?”
肯定有联系,这是毋庸置疑的。
时青寻猜都能猜到。
要只是这般萍水相逢,哪咤没必要一直念念不忘从前的事。
哪咤却沉默了好一会儿。
“哪咤?”
“有。”他道,“在我离开后一段时间,你反悔了,说你想随我一同拜师。”
“啊这……”时青寻也有点搞不懂那时候的自己,她挠了挠头,只得问道,“那你怎么回答?”
“我并未同意。”
“……?”
时青寻脑子里生出一个问号,蓦地抬头看他。
哪咤也正垂眸望着她,背光之下,他的眸是极为深邃的颜色,幽深得像不会起伏的潭水。
大多数时候,时青寻都不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流露情绪。
一般人,开心时会不自觉眼尾微弯,所以叫眼角含笑,愤怒时会不自觉瞪圆双眼,因而叫怒目圆睁。
悲伤会叫人落泪,恐惧会叫人瞳孔紧缩,一切情绪都能从眼睛中看出来。
他却不同。
少年本生有一双极为好看的眼,凤眸微挑,长睫如扇,可他的目色却惯常是空洞的——但此刻,时青寻还当真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浅淡的情绪。
“怎么了?”她不由得问。
他的眼中是怒意,瞳孔微缩,又如惶恐。
为什么?
“……没什么。”再次藏匿了情绪,哪咤只是浅浅勾出笑,与她解释着为什么不同意,“你想拜师,可师父定下的规矩是需独身上山来,乾元山险峻,我却帮不了你,心中自然担忧,因此不愿同意。”
对于彼时是凡人的时青寻而言,那座乾元山,实在是太高了。
那是凡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但哪咤并没有如所言的那般担忧,那时候,他与她并不算那么熟悉,他只是静静驻足山顶,遥遥望她,目睹着她一遍遍往上爬,怎么也不肯放弃。
孤单到甚至有些孤僻的少年,内心祈望得到旁人的关注,得到属于他的驻足。
他日日看着时青寻的身影,忽然,心中生出了一个古怪、又令自己怔愣的想法。
为何不肯放弃?
乾元山中,并无她要坚持什么的理由。
如果非要有,难道是因为他?
这座和云楼宫别无二致的清幽高山,她谁也不识,只识得他。
“所以我最后没上去,是吧?”
哪咤看着她,点了点头,“嗯。”
——不,她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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