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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她感觉到裴峋轻手轻脚地贴了过来,挨着她坐下。她把眼皮掀起一条缝儿,看见裴峋一副手脚不知如何安放的样子。
此时外头已经完全黑了下去,神女庙中没有灯火,更是漆黑一片。
乌恩其鄙夷南朝把女子清白放在生死前的做法,这是打不过北边,开始从女人身上较劲了?女人和男人一有肌肤接触,便说她不干净了,逼她去死。
要按照这个说法,男人才是最污秽之物,轻轻一触碰就能害死一个人。
“殿下……您睡了吗……”裴峋拿气声问到。
乌恩其没有做声。
“对不起……殿下,我知道您讨厌那些东西,我也绝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怕您感觉不舒服才……我在您身上学了很多,是在南边没见过的,我不对的想法可能有很多,跟着您才能改正。求您饶我一回罢。”
“烦死了,闭嘴睡觉!”乌恩其捣了他一肘子。
“好好,”裴峋好像在笑,“殿下,我到底是在南边长大的,学到的见到的都是南边的东西,眼界还是窄了。我真心觉得您很多事情想得比我们都周到,也是真心想好好向您学的。”
“不是答应叫你射箭了吗?”乌恩其眼皮都懒得抬,“好了,睡!”
裴峋嗯了一声,又往乌恩其身边凑了凑,感觉是暖和了不少,这才合眼睡去。
*
翌日醒来时,乌恩其发现他们两个像狼窝里的小狼似的,团在一起。
她心里好笑,把裴峋摇醒来,又对神女塑像道谢后,才动身离开。
今日天气极好,二人靠着手中的半截木杖,一路向西边探去。
“此处生长有树木和石南丛,应该可以安全行过。”裴峋说。
“哦?”
“泥沼行路时,就怕脚下踩到的不是土地,而是陷人的泥。树木和石南丛一般都长在坚实的硬地上,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没问题。”裴峋小心道。
乌恩其笑道:“有进步,那日领路人说的法子,其实也是这个理,旨在找硬地儿走。”
她又道:“要是有几块大石头就好了,可以丢着探路。”
二人行了半日,已经摸到许多门道,乌恩其心细,裴峋也很能观察周边的东西。
就算有意外一脚踩进泥中,也能很快脱困。
“越摊开越沉不下去,越挣扎越死得快。”乌恩其总结。
裴峋道:“您出去以后,也可以当大巫了。”
乌恩其连连摆手:“这种事情别来第二次的好,霍伦的大巫定是有别的法子,不可能真靠腿在水洲里探路。”
她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裴峋很显然就是个聪明人。在霍伦几次遇到事情,裴峋都能理解她的意思和她配合。现下有了这趟迷失水洲之旅,两人更是多了些默契。
乌恩其已经决定了,卧底又如何?她难得遇到个使唤起来这么顺手的人,说话做事也不是很叫她讨厌。要是利用得当,定是个很好的助力。
忽然,她耳朵一动,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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