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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周遂衍闻言又是一笑:“好啊温阿伦,我养你几年,给你讲睡前故事时你头头是道地说,我变成什么样你也认识,如今食言认不出了?”
我眼睁睁看着温禀从床上坐起,他眼睛睁大,盯着周遂衍看了好一会儿,又茫然看我,他嘴唇嗡嗡:“老师……”
他如今大脑估计已成浆糊,我只得接过大任,为他寻求答案,我走过去问寻若这是怎么回事。
寻若兜帽下脸抬起,看我一眼:“你不过是个猫妖,怎敢装成故人来哄骗陛下?”
我气笑,倒是我装成周遂衍骗他们了,从头到尾也是他二人一直觉得我是周遂衍。
我看向他身后周遂衍,问他:“你觉得呢?”
他伸手摸摸下巴:“确实与我长得有九分相似,我浑浑噩噩了许久,睁开眼即发现自己如今这副模样,被寻若寻到,告知我一切已是十年后,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
温禀已经从床上走下来,他站定在周遂衍面前,抿起唇,低声道:“老师?”
周遂衍看他一眼,诶了声,他伸手帮温禀整理了下凌乱衣领:“长大了,听寻若说你病了,现在可好些?”
温禀在这周遂衍面前真正变成一个委屈小孩,他眼睛一眨,眼眶便红了。
周遂衍伸手替他抹泪:“你如今多大了,还如此好哭。”他拍拍周遂衍的脑袋,又探头看我一眼,他露出个调皮笑容来,“你是个妖精,那我如今既不死,是不是也是个妖?”
温禀手掌揉了下眼睛,也顺着周遂衍视线来看我,他双眸静静地盯着我看了半晌,而后眼神带上了审视,似在判断我二人之间到底是谁在他诓骗他。
他身后周遂衍低声关心他起他这些时日过得如何,温声细语乍听下如沐春风。
温禀答话很缓慢,眼神时不时地要瞟向我,在我脸颊上游移探寻。
周遂衍笑着说:“阿伦这些日子过得,很辛苦。”
温禀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伸手抱住周遂衍,低声又委屈地嗯了一声。
待师徒二人互诉完衷肠之后,温禀侧脸小心看我一眼,他嘴唇嗫嚅半晌,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毕竟片刻前,他还在胡言乱语讲些荒唐事,如今见这个真的曾护他、爱他的老师,肯定无法直视先前与我讲的话。
他师徒二人过去相处确实亲密,与我同温禀相处不同,应当好分辨。
我颇觉好笑。
他顿了顿,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握住周遂衍手腕,低声自语般:“您是我老师。”
周遂衍笑了声:“不当也行,我说不定不死真是个厉害的妖呢。”他看我一眼,眨眨眼,“是不是,猫妖?”
“……”太鲜活了,不像是个假人。
我转头看吟无,他似乎觉此闹剧颇为无趣,瘫着身子,半阖着眼皮打盹。
我往吟无方向走了两步,准备等待会儿问吟无,分明这个假的周遂衍比我更像温禀老师,他怎么敢说我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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