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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王府今晚处处张灯结彩,开阔豁旷的花园,假山、亭台水榭俱被红烛焰光点亮,厅堂里宾客如云,热闹鼎盛。
而西南面的水榭楼阁二层之上,王府安排有人正放燃烟火。
绚丽七彩花火在高空中接踵爆开,热闹喜庆更盛,连带着外头长龙流水宴上的京中市民都放下了手中筷,喧哗着挤着观看。
东院正屋的婚房里,覆着红盖头的南虞正安静坐于床榻边。
前院外头隐约传来的喜庆喧闹声响,似乎与她隔绝得老远,而她双手轻叠搭于膝前,久久无半点动静,似乎早已入定了去。
不多会,门外就响起了几位喜娘与稳冬她们给萧珩请安的声响。
继而就听到喜娘禀报道:“王爷,王妃娘娘说要自个儿安静待一会,奴婢们就没有进去。”
萧珩脚步微顿,“我知道了,你们且先退下,这里有我就好。”
齐整的蹲礼告退声辞去,不一会就听到他推门进了来。
脚步匆匆到得她跟前,俯身轻揭开她盖头,有力双手一把将她整个人横抱而起,换他坐床榻上,而她坐他怀里。
“你这个傻瓜。”他轻亲得一下她额间那梅花妆,心疼不已,“这里是你家,怎地就这般拘谨,累了一天,就不知道让丫头们侍候着换一身舒服的衣裳,先歇着。”
南虞头轻枕于他阔肩之上,声音微低,“要等你来揭红盖头。”
她上辈子就没等来沈清霖给她揭,果然是不吉利的。
这一世,她定要过好了来,不要再辜负她阿爹对她的期望。
她宁愿这般累着,也要等他来完成这些婚礼流程,萧珩搂得她更紧了,“那我们喝合卺酒?”
他抱她至婚房正央的圆木桌边坐下,抬手执起红烛旁边的酒樽,给两个鎏金酒杯斟上酒水。
二人手臂交汇着一口饮完,南虞也不知道是被酒水呛的,还是辣的,杯子一放下,就伏在他怀里低声压抑地饮泣起来。
“……萧珩,我……我还能见到我阿爹的吗?”
萧珩心下一痛,眼底已是微湿,默然抬手给她后背拍抚着顺气。
怎么可能还见得到。
他的这位忘年之交,他现今的岳父,在方才他回房之前,就接到江总管的传书,说在天黑傍晚时分,已与世长辞。
连三天后,自个儿闺女的婚后回门都等不到,就这么去了。
南虞见他沉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父女连心,自有感应,她已隐约知道了结果。
她再也无阿爹了……从今往后,她再也无阿爹了……。
她压抑不住苦痛,泪水落个不停。
萧珩也知道她心头难受,只能搂住她,任她发泄。
直到后半夜接近二更天之时,眼见她再这么痛苦崩溃下去,必会遭致昏厥,对身子极度不利,萧珩只能按摩上她睡穴,以内力通融。
渐渐地,怀里哭泣哽咽着的人儿这才慢慢安静下来,伏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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