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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阳王爷无声地流泪。
他一面摇头,一面悲痛欲绝。
可他怎么可能忘了她,怎么能忘了她,这根本办不到。
她没了,就是没了。
“王爷,是妾身回来了。”
那女子将手搭在了汾阳王爷的肩上,柔声道:“这外头凉,您还是回屋里歇息吧。”
说着,便要拉起汾阳王爷走入内室,然而便在这时,汾阳王爷大力地抽出自己的手臂,他反手将她一推,眼中猩红怒道:“不,你不是粟文,你究竟是谁?”
因着烂醉,王爷早已看不大清楚,只知道那女子被他推倒在地,他脑中茫然一刻,愣愣坐回了木椅,喃喃:“粟,粟文,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这话似乎是在说与自己听。
那女子却从地上爬起来,又扑过来哭喊道:“王爷,妾身是薛粟文啊,您不识得妾身了吗?”
汾阳王爷只甩开了她的手,并未搭理她,口里低声地念念有词,又似胡言乱语,听不清他所说的话。
“王爷,您喝醉了,我扶您进屋。”她的手再一次缠上了王爷的手臂。
在她要碰触到王爷的那一刻,汾阳王爷突而抬起眼看向她,那双眼中虽沾满醉意,可在那醉意之下,却是层层叠叠的杀气,无比凛人。
那女子的指尖跟着一抖,未敢再触碰他的衣袖。
柳长妤就是在这时踏入了屋内,她望见面前的女子正要搀扶起汾阳王爷的身子,瞬间咬牙大气怒道:“宋夕照,你意欲做何!”
大半夜的,汾阳王爷独自一人在这栖如院陪着先王妃,宋夕照不在自己的青松院好好呆着,跑来这里有何目地?
她显然是不怀好意!
尤其是当柳长妤亲眼望见宋夕照意图拉扯王爷时,她再也沉不住气,上前一把拽过宋夕照,便将她朝旁丢了过去。
宋夕照差一点就摔倒在地,她稳住身子,满腹委屈道:“郡主,夕照不过是看王爷喝醉了,想搀一把而已。”
“你为何会来青松院?”柳长妤丝毫不理睬她的辩驳,只侧首质问她道。
宋夕照垂首回:“夕照无意间路过栖如院,闻到院中酒味,寻进来才发现了喝醉了的王爷,又见这四下无奴仆伺候……”
“看不出来,你还真是好心!”柳长妤的视线无意间投在宋夕照的双手上,方才宋夕照便是有意握王爷的手臂。
“郡主谬赞了。”察觉到她视线,宋夕照心虚似得缩回了手。
这话得了柳长妤一记冷哼,她可不是在赞许她。
冷哼过后,柳长妤再不理睬宋夕照,她回身去查看王爷的状况。
此刻王爷正趴倒在桌上,嘴里不知嘀咕着何话,左右听不清楚。
“父王,你醒醒。”
柳长妤摇晃了半天,也不见汾阳王爷动弹一下,只突然间有一张画卷自王爷手中落到了地上,那画卷有画的一面朝上,一张美人图映入柳长妤眼帘。
柳长妤捡起来细细一看。
画上的女子执扇倚靠树下,枝桠间落花零落,那女子便如安静恬静的花朵,淡淡地绽在其中。
最绝的是她那一双凤眸,与眸上的弯眉,分明是温柔的笑容,却溢着明艳与夺目。
柳长妤眼眶顿时就红了,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一定是她的娘亲。
她虽未真正见父王画过娘亲的画像,可是她心底隐隐有一股冲动,她能感觉的到,父王这画上之人,便是她的娘亲,薛粟文。
这双眼,这双眉,这身气度——
都太过似曾相识了,从宋夕照的身上。
柳长妤终于明白,她为何眼熟宋夕照,更以为她似曾相识了,只因宋夕照所装作的,不正是大薛氏吗。
只是两人在气韵到底差上太多,充其量宋夕照也只是像个两分三分,绝无可能与大薛氏完全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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