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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饶的地方倒也罢了,可这镇挨着牛驼山,经常有胡子骚扰,产的粮够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哪里来的余粮捐给益州?
可皇帝说要捐,不捐就摘了你上司的乌纱帽,于是你上司也跟你说,筹不到粮你就自裁吧!
跟自己的脑袋比起来,老百姓活不活得下去算屁大点事儿!
这世道,拜菩萨没用,再怎么菩萨心肠的官老爷,他也得先求自保。
归根结底,是做君主的眼里没有民生。
那时候,他在山上,听说天齐大灾,颜柏榆力排众议坚持减免赋税,然后去向邻国借粮。
别国肯借,他就客客气气陪着笑脸,别国不肯借,他也不勉强。
朝臣说他这是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
颜柏榆不在乎,他只想让他天齐的百姓好好过日子。
后来百姓知道圣上如此爱护他们,感动不已,自发组织起来,大兴生产,开荒地,试新种!
在赋税减半的前提下,来年国库却反充盈两成半!
那时候,众志成城的人战胜了喜怒无常的天。
百姓们抬着一袋袋粮食聚集在官府门口,县老爷们说,“够啦够啦,皇上有旨,不许多收。”
百姓不走,笑呵呵的,“不能让陛下替我们背债,这些粮食不是交的税,是给陛下拿着还债的。”
于是一封封折子递到颜柏榆书房,颜柏榆夜挑灯火,看着各地丰收喜讯,终究没有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给他写了一封只有一句话的短信。
“长清,万幸此年风调雨顺,去年亏空已填,孤一切安好,百姓也好。”
沈长清的白鸽在隔日清晨落在宫门口,宫女给颜柏榆也带去一封信。
同样只有一句话。
“臣已知悉,愿陛下安。”
沈长清没有称呼他柏榆,也没有在信中提及有关自己的任何事情。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通信,自那以后,他们一个在山上,观望烟火,一个在人间,励精图治。
——但忆当年,山盟不再,家书难托,莫,莫,莫。
——今朝回首,故人已去,唯我长生,错,错,错。
颜平啊,沈长清眸色深邃,凝着窗格上的一朵落花,你比你祖宗可差远了。
拆东墙补西墙,解了益州的急又积了别州的怨。
这问题还要等他回京才能从根源上解决。
沈长清换了个姿势坐,背着月光,他担心颜华池下半夜会发烧。
坐了一会,果然就听见那边有人哼哼唧唧的。
他起身,取了洗好的毛巾,从缸里舀了冷水在盆里,浸湿。
井水渐渐晕开,沈长清指腹冰凉,他走到床边,弯腰时顿了一下,没在意,只用那毛巾给徒弟擦着腋窝和手脚降温。
“沈……沈…长清”,颜华池辗转反侧,睡得不安稳,胡言乱语说着梦话,“不要……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沈长清垂了眸子,这人不是巴不得成日黏在他身上么?
“不要过来……你走…你走……”颜华池说着说着,就开始闹,“让你走听见没……你不走,不走我要亲你了。”
沈长清还没反应过来,那小东西就揪住他领子,把他往下拽!
他轻嘶一声,一手扶腰,一手控制住小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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