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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宜心跳如擂鼓,只觉得他沉默的每一秒都十分漫长。
半晌,等来了一声轻笑,“若不是本尊今日休息的晚,还真没机会逮着你。”
“……”
明明是笑着说的,江不宜却觉得脊背好似爬上一条巨大的蜈蚣,四肢僵硬,头皮发麻。
常少祖语气散漫,却透着一股凉意:“怎么,本尊命你临摹的那幅《清明上河图》画完了?太闲了?不把本尊的话放眼里了?”
江不宜“噗通”跪在地上,头颅从颈上沉陷下去:“弟子不敢!”
“你最好不敢。”
“方才切磋时,小十六伤到你了?”
他语气突然又缓和了几分,轻轻柔柔的,似是在哄。
又听到熟悉的温柔语气,江不宜内心的慌乱被安抚了些许,手指搅在一起,道:“没,没有。”
识海中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儿,又缓缓道:“本尊给你报了个书画比赛,三日后辰时开始,届时七大宗都会参加,你这两日好好准备,不要丢本尊的脸。”
三日后?
青稞问剑大会也正是那时……
江不宜贝齿咬着下唇,垂下眼:“……是。”
识海中久久没再响起声音,江不宜却一动不动跪在原地,无视周围弟子的指指点点,直到一双白色长靴出现在他眼前。
“跪着做什么,师尊又看不见。”
大玥试着把他拉起来,却发现拉不动。
“大师兄,”江不宜执拗摇头,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我偷跑,练剑,惹师尊,生气。”
一想起师尊方才失望又生气的话,江不宜心脏好似泡进了盐罐子里,又疼又涩,难受得要命。
于是他惩罚似的跪在地上,任由粗粝的石子和沙土磨砺他膝盖上的皮肤,好似这样师尊就不会白白生气了。
大玥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道:“是师尊叫我来的,他没生你气。”
江不宜一怔,仰起倔强的小脸:“当真?”
大玥斟酌着措辞:“嗯,他担心你又不爱惜身体。”
江不宜一抹眼泪,笑了:“师尊对我,真好。”
这次大玥手上一用力就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了。
他低头拍掉小师弟衣摆上沾染的尘土,脑子里想的却是被师尊撵出阁前的画面。
常少祖捏碎了暖玉杯,一手扶着膝盖,不知是气得还是怎得,脸色发白,神情隐忍:“真是畜生……”
“大玥,本尊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下药也好,催眠也罢,现在立即马上带他回藏经阁好、好、睡、觉……只要不弄伤他。”
对上江不宜那双尚挂着泪珠,显得格外晶亮又清澈的黑眸,大玥心虚地别开了脸:“嗯,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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