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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句我叫方继藩,一下子让这都头腿有些软了,都头面上五味杂陈。
可第二句我爹叫方景隆,终于让都头再也没有气力站着,啪嗒一下,便跪了。
而更可怕的却是第三句,你叫什么名字?
他战战兢兢,自己不过是个小小都头,无品无级,眼前这个人,可是伯爵世子,他爹在五军都督府公干,多少王侯,都和南和伯家有瓜葛呢。
他面上仿佛充了血,很艰难的道:“小……小的张崇。”
“噢。”方继藩浑不在意的颔首点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家里几口人啊?”
“……”张崇颤抖的更厉害,身如筛糠,吓尿了。
“小人……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方继藩颔首点头,没有深究下去:“方才你也看到了吧,这个叫唐寅的读书人,居然当众殴打本少爷……”
张崇很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不远处死活不知的唐寅,再看看低着头捋平自己衣摆褶皱的方继藩,艰难的道:“看……看见了,小的这就拿人,这……这岂有此理啊,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居然有人敢打公子,这是小人的失职,小的这就……”
“算了。”方继藩大度的摆摆手:“我打算原谅他,这件事就不计较了,年轻人嘛,总难免冲动一些,难道就因为他殴打于我,我便坏他前程。”
张崇立即道:“公子宅心仁厚,小人敬佩不已。”
方继藩撇撇嘴:“邓健。”
邓健还捋着袖子,似乎还不解恨呢,怒目而视着地方的唐寅,可一听方继藩呼唤,立即露出谄媚的笑容:“小人在。”
方继藩道:“请个好大夫,给他治伤,银子,我们出,我们方家是讲道理的人家,不能因为别人殴打了我们,便以怨报怨。”
“少爷……”
方继藩瞪他一眼。
邓健顿时不敢做声了,忙道:“小人明白。”
“还有!”方继藩指了指这来福客栈:“从今往后,叫人将这里盯死了,谁若是和这唐寅勾三搭四,便是看不起我方继藩。”
“是,是。”
接下来官司上的事,自然是由邓健和那都头去处理,这一点,方继藩倒是不必操心。
唐伯虎是解元,有举人的功名,寻常人动了他,肯定要惹来天大的麻烦,好在方继藩不是寻常人,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定是一场糊涂公案,因为方继藩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有人跳出来指证自己。
行善积德,真是不易啊……
方继藩突然发现自穿越之后,自己的泪点竟是低了不少,上一世,枯燥的埋首在书桌里,不知今夕是何年,而今,却是经历浮华,即便如此,自己也不改初衷,富贵的生活,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志向和那玉洁松贞的初衷。
呼……眼角竟有些湿润,可在那都头和邓健看来,这败家玩意却说不出的可怕,哪怕他迈步形走,也带着一股你永远无法猜透的可怖。
这个身影,隐入了黑暗。
接着,便是正常的程序了,都头指挥着人,将唐寅抬回客栈,这都头倒也尽心,开始进入客栈调查情况,并且开始盘问路人,可得到的结果大致都是一致。
我不知道,我没看见,呀,唐解元打人了?
此等事,是没有人敢跳出来仗义执言的,并且大家都不傻,牵涉进去,风险太大了,即便有人同情唐解元,可又有什么法子呢?
都头让人签字画押,接着又装模作样的盘查了一番,他似乎还是有一些恻隐之心,不免去探视了一下唐寅。
唐寅的伤势虽是可怖,不过大夫诊视之后,倒是松了口气,多是皮外伤,比如那一副被揍成猪头一般的尊容,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唐寅他娘绝对认不出自己儿子了。
除此之外,便是小腿有一处骨折,没有三两月,怕是下不了地的。
大夫心里抵定,性命的危险肯定不会有,不免唏嘘一番:“这是运气啊,是解元公祖宗有德,否则……即便不死,怕也要留下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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