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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只是被动防御的招数,最好的办法,还是攻入朔方,直端敌军老巢。
偏厢车队行走在大草原上,带足粮草、箭矢,根本不惧骑兵。问题在于邵贼也有大量步卒,总之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仔细盘算。
“若邵贼仅有骑卒,无步卒,倒好对付了。”朱全忠敲了敲一辆刚造好的偏厢车的挡板,笑道:“此人最初的四千铁林军就是步卒,后来靠岳家帮忙才有了数百骑兵,如今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大帅,此番击退邵贼不难,日后还是要想办法攻入朔方。不然河南府屡次被其马队冲入,掳掠民人,破坏桥梁、寨堡,防不胜防。”
“还是要先打朱瑄、朱瑾,时溥已不足为虑。”朱全忠想了想后,道:“不妨遣人卑辞厚礼,换其退兵。若还不行,可结为儿女亲家嘛。”
敬翔、李振二人摇头失笑。
主公真是什么招都用,邵贼此人,未必会接招啊。
不过他的补给线很漫长,几万匹马在这里呢,消耗极大,河南府能掳掠到多少东西?区区五万户百姓罢了,大部分粮食还集中到了城里,他能弄到多少?
这一仗,邵贼多半也是亏的。
“大帅,不如引诱邵贼深入洛阳城下,然后毕其功于一役。若能擒杀此贼,朔方四分五裂,大事定矣。”李振建议道。
朱全忠认真地考虑了下。
从关中运粮到洛阳,这补给线处处是破绽,而且消耗极大。也就手头骑兵少,不然早让邵贼尝尝断粮的痛楚了。
“他怕是不会来。观其用兵,骑卒四出,步卒呢?少得很。多半是兵力未集,他如何肯来?”朱全忠捋了捋胡须,突又道:“或可散布消息,言其欲攻陕虢,让王重盈父子疑虑。他若真动手,便会与河中、陕虢二镇交兵,李克用亦会疑虑,其联盟不攻自破。”
“大帅定是早有安排。”敬翔笑道。
朱全忠拿手指了指敬翔,哈哈大笑,道:“敬司马知我也。李克用屡攻无果,后劲不足,北边无忧。今可遣使往幽州一行,匡威素来仇视克用,或可说动其出兵攻代北。此时若邵贼顿兵洛阳城下,吾便尽起大军,四路合围,王重盈父子再断其归路,大事可定矣。”
“邵贼太也嚣张,那么长的补给线都敢过来,这次便让他吃个教训。”李振对这个突然从西边打过来的军头非常反感,简直坏主公统一河南的大事嘛。
朱瑄刚丢了曹州,内部动荡,本该趁势进取,结果很好的一次机会就没了。
现在朱瑄多半已开始整顿内部,该杀的杀,该夺权的夺权,后面再打,又要费力气。
李克用也与朱瑄、朱瑾勾连甚深,时不时借道魏博,遣兵相助,同样可恨。
“给葛从周传令,只说一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不怪他。”朱全忠找了张椅子坐下,说道。
“再加一句话,若能将邵贼诱来洛阳,便是头功。”
“遵命。”
葛从周曾经救过东平郡王的命。
那还是攻秦宗权的时候。淮西骑兵凶猛,从周扶大帅上马,随后激斗贼骑,面部受伤。彼时张延寿亦快马奔至,连杀数名蔡贼精骑,这才让大帅遁走。
有这份泼天之功,便是在河南府打得再不好,地位也稳如泰山。
“淮、泗二州,可有说法?”朱全忠又问道。
宿州降后,淮、泗二州与徐州之间联系不便,都各有心思。
屡次遣使招降,但还未竟功。
“大帅,宣帅杨行密亦遣使招降,二州摇摆不定,难以抉择。”
“让郭言去宿州。”朱全忠脸一落,道:“联络楚州,实在不行,武力征讨。”
对付这两个弱州,一支偏师足矣。
楚州刺史是宣武军的人,这是当年朱全忠任淮南节度使时安插的,但孤悬于外,实是飞地。今得宿州,当可多加联络。
“局势便是如此了,慢慢来,不急。”朱全忠站起身,看着正忙得满头大汗的匠人,道:“克用不足为虑,今重点还是攻二朱、时溥。夏贼若能退兵,遣使送礼也无所谓,我不怕丢脸。若不能,再用其他办法对付。”
“所有匠人,皆赏绢二匹。”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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