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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除了去家庙陪娘,我只守在落轩阁,府里的恭贺我都推了,爹第一次随我的任性,或许只要我同意嫁了,就是为娄家争了脸面了吧。
这十天,我没有见过黎安,他亦没有来过,人生,便是这般的无奈,心已伤得不知道痛的滋味,原来,爱愈深痛愈深吧。
我告诉我自己,从此,我不会再爱,即使是我的夫君,爱了,再失去,那种锥心的感觉我再也不想要了。
宁愿被爱被捧在手心里,也不要再去爱上一个人。
五月初五,据说是一个吉祥的日子,这一天是我出嫁的日子。
相府里的老老少少齐整整的站在门口送我,娘没有来,她说:即入了佛门,就只求佛心,凡事,心中有便好了。
娘送了我一对银镯子,早些年的,是她做姑娘时就打造的,我套在手腕上,就仿佛有娘相伴的感觉了。
我穿着大红的嫁衣,站在大门口的石狮子前,府里与我最亲近的人就是若清了,她随我出嫁,也不知是她的福份还是……
本要留她在府里,她不肯,只说既然跟着我这么久了,就一直随着,侍侯我一辈子,这让我感动,这如姐妹般的情,我岂会让她侍侯我一辈子呢,我终会为她寻一个好夫婿,为她铺好此生的坦荡之路的。
没有待嫁的激动、兴奋与不安,我静静的伫立着,等待着爹与几位大夫人的到来,等待着这难耐的告别一刻。
终于我看到大门前爹迈出了门槛,依次是大夫人、二夫人……
爹来到了我的近前,望着我,眼角竟有些湿润,我不懂他此刻的心情,或许真的是舍不得我的远嫁吧。从此天涯海角,再无法相见了。
“云齐儿,这一去,你要好好的自已照顾自己。”他拉着我的手,亲切中有三分不舍吧。
我回握着爹的手,手心里的一份力量告诉我原来我也曾有过亲情,虽然它迟了些,可是我还是开心,我轻轻道:“爹,你放心,我会经常写家书的。”
“你娘,我会照顾的。”爹让我安心吧。
“爹放心,云齐儿一定不会让爹失望的。”心无所爱,我即可在草原上驰骋无碍。
“这路上一路凶险,云齐儿,我让黎安护送你去巴鲁刺吧,他有些功夫,路上也有个照应。”
“不用。”我想也不想的回道。
我不想见他,十天未见了,一辈子不见才好。
我恨他。
黎安却移到了近前,恭首向爹道:“大人,就让在下去吧,我一定不辱使命,将小姐安安全全的送到巴鲁刺。”
“爹,黎大人是府里不可或缺的总管,我这一去来来回回要好些天呢,爹派几个家丁护送我就好了。”我推辞他,他难道不知道我心里有一份恨意吗?如果有一把刀,此刻我会毫不迟疑的向他刺去。
“云齐儿,这去蒙古的路上一路凶险,盗贼横生,你一个姑娘家不带几个有身手的人去是不行的。”大夫人突然插了话,这倒是我所奇怪的。
“是啊。你大娘说得对,就让黎安送你吧。我思来想去就只有他最适合了。”爹也顺手推舟了。
“可是……”我话到嘴边终是没有说出口,那个月夜的事情天知地知,就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了。我望了望站在近处的云彩儿,低眉敛首的立在那里,满面苍白,有些可怜她,不知她以后的日子要如何……
黎安会娶她吧,又是一个薄命的女子了。
“小姐,就让黎安送你去巴鲁刺吧,小姐的平安是大周的福气,也是娄府的福气啊。”他的声音洪亮而磁性,仿佛混杂的一份真挚,为什么我听得他的声音里有些真挚呢。
或许他也希望我嫁吧,嫁了,他可以娶他的云彩儿,我不嫁,那是挡了他的路啊。
可是我从未纠缠过他啊,女孩家的心思总是掩在心里不曾对人说过,除了九夫人,除了若清的揣测,就再无人知晓我的心事啊。
其实都是我的错啦,他从未向我吐露过心声,我也从未对他说起过,我这样恨他,是我的错吧。
乍听他的声音,我还是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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