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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香一时间都看不清陛下对程槐立和他麾下那些武将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张知序对她的回答显然不太满意,轻哼了一声。
陈宝香回神,笑着拉他往席面的方向走:“快,我的面要坨了。”
“坨了也能吃。”他嘟囔,却还是跟着她加快了脚步。
以前陈宝香出现在这样的场面里,要么是招摇撞骗,要么是为人附庸。
而现在,她一跨进院子,几乎所有的宾客都站了起来。
“平清侯。”
“陈大人。”
“陈统领。”
陈宝香一一回礼,十分自然地就坐去了上首,目光在四周来回扫了一圈。
然后她就看见了程槐立。
这老东西怎么也来了。
即使不再执掌禁行军,程槐立也依旧养着一批私兵,她屡次揭发,陛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还真是比王八的命都硬。
陈宝香看见他就觉得手痒,总琢磨着什么时候能把他另一条腿也卸了。
许是目光在那边停留得太久,户部的荀大人忍不住开口打趣:“陈侯许久不见裴公子,是不是也觉得他变化不小?”
先前的裴如珩喜欢穿湖蓝色,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但经过这回战事的磨砺之后,他眉宇间少了两分稚气,多了两分沉稳。
陈宝香这才注意到程槐立旁边还有个人。
不甚在意地扫了一眼,她道:“还行。”
旁边坐着的人轻轻啧了一声。
她扭头去看,却见张知序又神色如常,双手接过碧空端上来的面,低头就开始吃。
耸耸肩,她继续应付在座其余人的寒暄。
岑悬月于战事中制药救人有功,刚刚被提拔去了吏部,此时坐在陈宝香身边,她很是感慨:“同样的席面,左右也不过半年,却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陈宝香举杯与她轻轻一碰:“时辰就是过得比马跑还快。”
“你是不是想说岁月如白驹过隙?”裴如珩接了一句。
陈宝香神色复杂地瞥他一眼。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多事,话说得能听懂就行了,拽什么成语。
岑悬月不太在意裴如珩,只低声与她闲聊:“当日你问我朝中文臣得势还是武将得势,我以为你问着玩的,没想到如今真当军侯了——这杯敬你,多谢你帮忙。”
陈宝香装傻:“帮什么忙?”
“岑家无从龙之功,我治伤救人也是分内之事,若没有个御前红人替我美言,我如何能突然被陛下赏识升进吏部。”
岑悬月深深地看着她,“当初席间怜我官场失意者,惟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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