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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行的嬷嬷可吓坏了,连连摇头:“公子,这可于礼不合啊,男未婚女未嫁,如何能住在一座楼上?”
陈宝香不解:“一座楼,又不是同一间房,若这都忌讳,那摘星楼里岂不是要没客人啦?”
那嬷嬷嫌弃地看着她,将张知序带远些,低声道:“上京里的这些女子手段多着呢,公子千万要提防。”
陈宝香的手段他都见识过了,眼下是一招也没对他用。
张知序对长辈挺尊敬,也不犟嘴,只板回脸对陈宝香道:“听见没,即使在外头也要守张家的规矩。”
“听见了。”陈宝香恭敬地朝他屈膝。
结果夜半三更,六楼上的两扇窗户同时打开,一个抱着酒坛子,一个带着几纸包小菜,两人偷偷摸摸地就一起爬上了高高的屋脊。
“亏你想得出来。”他看着下头的高度,“这跟在阎王殿门口晃悠有什么区别。”
陈宝香扶着瓦片也觉得腿软:“没法子啊,他们把下头守得死死的,想喝酒只能往上头来。”
“为什么要喝酒?”
“我伤好了呀。”她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美滋滋地拍开封泥,“伤好得这么快,不该庆祝庆祝?况且你晚饭都没吃多少,我猜你一准儿会饿。”
张家的规矩真是变态,过了饭点居然就不让再进食了,好端端吃着饭也有嬷嬷在旁边念食经,弄得她胃口都不好了起来。
幸好宁肃轻功厉害,买回来的烧鸡现在还温着。
陈宝香大方地撕下一个腿来递过去。
对方好像有点犹豫,没接。
“怕什么,这里没人。”她强硬地将鸡腿塞进他手里,“吃吧吃吧,咱俩一人一半。”
黄澄澄的油从鸡腿上淌到他白皙的手背上,想躲也没躲过。
张知序嫌弃地看着,皱眉半晌,还是低头咬了一口。
陈宝香爽利地灌了一口酒,欣喜地道:“希望我以后都能有这样的好运气,大难不死,不病不痛。”
他跟着点头,却又瞥她一眼:“你少喝点。”
“没事,我酒量好着呢。”
上回也是这么说,说完就醉了,还抱着石柱死活不撒手。
他无奈,抽出另一只手来拽住她的衣摆。
两人离得很近,天上的月亮也很美。
陈宝香喝着喝着,脑袋一转,突然就凑近了来瞧他。
鼻梁挺直,侧颔如勾,像山间云端上的鹤,又像画卷里缥缈欲散的烟。再往上看,眉目清俊,眼尾上扬,似窄舟行月上,落满湖朦朦胧胧光。
陈宝香哇地一声就道:“好好看啊。”
他就知道,以她这大字不识的水平,夸他也想不出别的词儿。
张知序没好气地道:“好看又有什么用,不还是比不上你的裴公子。”
“大仙你怎么这么记仇。”她无奈摊手,“我那日后来不是找补了么,如果大盛能允许一个女子娶两个夫君,我一定也是要你的。”
这找补得还不如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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