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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墨上筠道,“还特地打电话来跟梁之琼聊了几分钟。”
也是难为澎于秋了。
一睁眼就怕梁之琼担心,自己还在养伤,就不顾医嘱地跟梁之琼打了通电话。
不过也正因为这通电话,让一整天都不在状态的梁之琼终于好了点儿,吃过晚餐后被唐诗劝着吃了感冒药,然后回宿舍睡觉去了。
丁镜啧了一声,“还挺有心。”
手中的温水已经凉了,丁镜将那半杯水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水杯站起身,“这么晚了,一起回宿舍吧。”
她这次出发地晚,加上下雨和地形问题,开车也很注意,所以回来就已经快下半夜了。
墨上筠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回吧。”
丁镜一愣,“你还有事?”
墨上筠道:“加班。”
丁镜静静地看了她半响,本想出声说点什么,但最后也只能挤出两个字,“……行吧。”
在很遥远的记忆力,她也时常这样的等待。
分批出去完成任务,那些去做任务的,有的能毫发无损的回来,有的会满身是伤的回来,有的则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一开始他们总是提心吊胆的,成堆地扎在一起,晚上不睡觉,回忆起某些人某些事,一遍一遍地强调好像能加深印象。
可到后来,几乎所有人都麻木了,那些不能再回来的偶尔牵动一下他们的心,但无人再在深夜里熬夜缅怀,他们麻木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失望悲伤与欣喜侥幸,时间长了,次数多了,理所当然就没感觉了。
很长时间,他们都只会觉得自己是机器,年幼时鲜活的个性被一点点地磨平。
但,情况相似,却不一样。
墨上筠跟他们不一样,所以她也没法说,“我们当时……”。
这种情况,最怕的就是麻木和习惯,因为那等于你见证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等于是一次又一次地失去。
丁镜转身离开。
在她走至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墨上筠问:“晚上睡得着吗?”
“放心。”
丁镜稍作停顿,洒脱地朝她摆摆手。
她就结束任务那几天能睡得安稳。
因为,下一次的任务,往往不会来的那么迅速。
墨上筠望着丁镜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这不会随手关门的家伙,走了后留下一到敞开的门口,凉风直往办公室里灌,明明算不上冷,但有股寒意却跟裹着刀子似的往血肉里扎。
墨上筠关上门,将风雨隔绝在门外,然后回到办公桌前。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
一夜未眠。
第二日,墨上筠却精神抖擞地参加上午的会议。
集体会议,第一次没有阎天邢参加,他坐的位置是空着的,没有人去碰。
会议是先前就安排好的,走正常的流程,谁也没有刻意去提及阎天邢,但龚信在会议中期下意识一句“天邢,你觉得呢”,忽然就让会议沉默了许久。
这其实是常有的事,阎天邢以往不在的时候,龚信也时不时地说了嘴,可平时其余的人会打趣,但眼下这种阎天邢生死未卜的情况,却让他们一句玩笑话也开不起来。
集体没有吭声,就连龚信都过了好几分钟才缓过神。
但是,会议依旧照常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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