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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逸辞柔和的脸色骤然一变,他盯着我有些水肿的脸,“你说姓什么。”
我咧嘴故意气他,“姓穆。”
他冷冽笑,“这个穆是跟了谁的姓,你说得很顺口,我怎么不知道。”
我眯着眼睛说,“那不重要,重要是更合适,更能对外界去讲。再说你本来也姓穆,你自己固执主意正,非要改随母姓,才有了周。但如果姓穆,也没有任何问题。”
周逸辞将录像机盖扣上,随手放在床头柜,他皮笑肉不笑,“抽丝剥茧层层分析,有道理。”
我说是吧。
他冷笑,“可我偏偏不听。周文珀,没有什么不好讲。”
我抓紧最后时间气他,“那程文珀呢?是不是更好听。”
周逸辞对待孩子姓什么非常不愿玩笑,他脸色僵沉下来,“程欢,你是不是欠打。”
我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力气全都撂在和他拌嘴上了,我打了个哈欠,腹部胀气涨得难受,我刚想说睡觉,保姆提着一些食物礼盒从门外进来,她发现我醒了,立刻跑进来道喜,她将东西放在地上,从里头拿出一盒藕粉,让九儿冲泡来喂我喝点解包排气。
她伸手在我头发上摸了摸,头发还有点湿,没完全晾干,她十分感慨说,“女人生孩子虽说危险,但只要医生措施做得好,不管怎么生都能平安,程小姐这次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来的路上还吉凶未卜,这么脆弱的身子,被折腾得没力气,险些就撒手人寰。”
她说完看了看周逸辞,“先生要好好待程小姐,为了您的骨肉程小姐搭进去半条命。”
周逸辞嗯了声,他接过九儿冲调好的藕粉粥,保姆试探着要扶我起来一点,问我能否坚持,周逸辞说不用,他将勺子舀了些放平,递到我唇边,确定我**了,才微微倾斜灌入进来,保姆用帕子垫在我下巴上,不小心滴落下去的也不会弄脏衣服。
我喝光了那碗藕粉,我告诉保姆还想吃醉酒鸭和春卷,保姆说吃不了,过两天再说。
我还不死心,“那切得薄薄的,很薄一片。”
保姆很好笑,“剁成碎末现在也不成。”
周逸辞拿着一条热毛巾为我擦手臂和脖颈上的汗渍,“馋猪。”
我听到他骂我立刻偏头瞪眼,“你个种猪,乌克兰乳猪,全身都是毛的大白猪。”
他抿唇不语,勾着一丝笑。
我骂痛快了才看到他胸口上还挂着一只别针,上面有一片被扯断的红绸,我忽然想起来昨天我生产闹得最凶时他正好婚礼仪式,我下意识问他婚礼怎样了。
周逸辞为我擦拭的动作依旧流畅没有停顿,“结束了。”
他说完笑,“是不是睡糊涂了,这都是昨天的事情。”
我刚继续问他,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同样来不及脱下服装的吴助理,胸口还别着伴郎的红花,他看到我醒来,朝我道喜问候,然后朝周逸辞点了下头,示意他出去说话。
周逸辞刚要起来,我反握住他的手,他垂眸看我,我盯着吴助理不松开,后者很清楚我此时的分量,生下儿子后周逸辞势必对我几乎百依百顺,他没了法子,只好直接开口,“梁小姐来了,正在往楼上走。周总是否亲自来应对,还是我帮您解释。”
周逸辞回头看了眼窗外,这边是住院部,在医院整体的最后方,他不知有没有看到梁禾依,他转过来对吴助理说,“你打发不了我再出去。”
吴助理说是,他退出房间,将门轻轻合住,我不可思议看着周逸辞,“她来给你道喜?”
我情不自禁哎呀了一声,“女人的心到底还能有多大。”
他伸手在我鼻梁上刮了刮,“不困吗。”
我说不困,斗志昂扬。
他嗤笑出来,手指温柔在我脸上拨弄着,将那些湿漉漉黏住的头发一缕缕挑开,走廊上寂静了片刻,随即一阵尖锐的脚步声响起,我听到吴助理非常恭敬喊了声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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