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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诚锡被顺天府的衙役押到街头,顺天府尹张国彦亲自监斩。
有官员上前验明正身,这是必须要有的程序,得确认是李诚锡无误才能行刑。
待午时三刻一到,张国彦抽出一支签,“行刑。”
刽子手举起偌大的刀,猛然落下,一阵鲜血溅射,李诚锡得到应有的惩罚。
由于李诚锡这家伙做了太多坏事,百姓无不痛恨,今日他被明正典刑,围观百姓无不拍手叫好。
武清伯府,一片缟素。
此案是由皇帝亲自过问,又有顺天府尹张国彦亲自监斩,因此没人敢作假,李诚锡死的不能再死。
武清伯李伟七十多了,本来就行将就木,再被此事一刺激,当时就病倒了。
李诚锡的父亲派人请来缝尸匠,将李诚锡的头颅与身体缝在一起,又打了一口上好的棺材,将李诚锡风光大葬。
武清伯府毕竟是李太后的娘家,因此来吊唁的人很多。
武清伯府也有钱,摆的是上等的酒席。
来吊唁的人,见葬礼这么隆重,有的不禁皱起眉头。
李诚锡是因为故意杀人被判处斩立决,就算是你武清伯府再有钱,可毕竟这李诚锡不是好死的,葬礼弄那这么隆重,不太像话。
因此就有不少官员上疏弹劾,但都被朱翊钧压了下来,留中不发。
过了半个多月,武清伯李伟也过世了。
李诚锡的丧事刚办完没多久,武清伯府刚刚撤下去缟素,接着就又重新挂上,一点都没浪费。
武清伯府的亲戚朋友刚吃完席没几天,这就又吃上了席。
李伟是武清伯,虽然是因为外戚恩泽而封的爵,可毕竟是公鸡脑袋上的一块肉,大小是个官,又是李太后的生身之父,他的葬礼,更为隆重。
皇宫中,京师各个衙门,各个勋贵家,都派人前来吊唁。
朝廷则追赠李伟太保、武清侯,谥庄简。
等李伟的丧事处理完了,李太后又来到了乾清宫。
朱翊钧罚了潞王朱翊镠,判了李诚锡死刑,李太后那天当着一众大臣的面,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心里极为不满,与朱翊钧之间的嫌隙也是越来越大。
这次她来乾清宫,朱翊钧意识到,该不会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母后,您怎么来了?”
“陛下,我这次来是有事找陛下商议。”
“母后,您快请坐,有什么事情但讲无妨。”
李太后一脸哀愁,“陛下,你也知道,你表弟刚刚去世,你外公又撒手人寰,武清伯府现如今,一片悲伤,你那几个舅舅,更是哭的眼睛都肿胀了。”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李诚锡是罪有应得,外公他今年七十有四,也算是高寿,母后还是应当保重身体,节哀顺变,以免悲伤过度,伤及身体。”
“唉,”李太后叹了一口气,“话虽如此,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今天早上我又去了一趟武清伯府,唉,回想起过往,触景生情,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陛下,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家里穷,全靠你外公有一门泥瓦匠的手艺,这才养活了一家老小。”
“可家里这么多人呢,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我这才被卖入裕王府中,当了宫女。”
“也幸得上天眷顾,让我降下龙种,我们这一家人才算是过上好日子。”
“可好日子才过了几年呐,你外公就撒手而去。可怜老人家累死累活一辈子,临了临了还经历了丧孙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
朱翊钧平静道:“母后,李诚锡毕竟是触犯律法,又是当着满街的百姓,他还是皇亲国戚,如若不严加惩处,百姓该如何议论朝廷。”
“朕何尝不是痛心疾首,但没有办法,天家,天家,自然要为天下表率。”
“李诚锡罪有应得,只是可怜外公他老人家,临走之前还经历如此悲痛之事。”
李太后以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陛下,你是武清侯的外孙,我是武清侯的女儿,咱们都是作为晚辈的,是不是应该给予武清伯府相应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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