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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耕回到临时安排的肃政使衙门后,迫不及待地摒去左右,只把周兴留下。
他把今天在接风洗尘宴上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让周兴分析一下,侯思止为何非要来到岭南,与自己过不去。
周兴听后,微微点头,道:“崔御史多虑了,其实临来之前,小人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地差不多了。您这么一说,我越发肯定,侯思止绝不是冲着您来的。”
“那他是为谁来的?莫非是武三忠?”
“也不是,确切地说,是为了他自己……”
在周兴的分析里,侯思止此人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天性狡黠,政~治嗅觉灵敏。
随着周兴、丘神、索元礼等几个酷吏大佬,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其实暗里,侯思止也已经吓麻了爪子。
于是乎,他就有了出京避避风头的想法,这才向武承嗣求来了这个岭南道罢黜使的职司。
实际上,他对崔耕和武三忠的案子完全不感兴趣,也根本没心思想去查。
等什么时候感觉这股风头过去了,他才会随随便便把这个案子结了,回京复命。
现在侯思止最希望的,就是自己在岭南的这段日子里,不显山不露水,朝中大佬谁都不注意到自己。
正是因为如此,他对武三忠让他去泉州的计划完全不感兴趣到时候忍不住贪念,真和那些海商斗了起来怎么办?这不是把小辫子送到别人手里,被人往长安那么一告,可就是一道催命符了。
至于他将崔耕、陈元光乃至贾仁义都调来广州城,应该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崔耕听完了可傻眼了,因为在“荒唐大梦”中他知道,这股瓦解打击酷吏集团的风头不仅不会过,还会越吹越劲。
直到七年后来俊臣被杀,整个酷吏集团才会被一扫而空,至完结。
要这样的话,侯思止那鳖孙在岭南道呆上七年,自己难道也要被束缚在广州城七年之久?
他赶紧向周兴问计,有没有办法快点脱困。
周兴摇头苦笑道:“崔御史,您太看得起我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小人对广州城两眼一抹黑,能有什么破局之计给您?不过……”
崔耕急道:“不过怎样?”
“万变不离其宗,破局的方向无非是三个:其一,找到贾仁义勾结僚人的罪证,让侯思止不得不结案。其二,抓到侯思止的把柄,咱们想让他怎么结案就怎么结案。其三,找到足以让武三忠身败名裂的证据,这个案子也就用结了。”
这番建议倒是高屋建瓴,直指核心,周兴看得很透。
不过……
崔耕凝神细思,在漳州找不到贾仁义勾结僚人的证据,在广州就更别指望了。侯思止虽然不是啥好人,但既然没招惹自己,也没必要多树强敌。
看来只有走第三个破局方向了打武三忠的主意了。
但是冯朴和张林两家的效率委实太低了,直到现在,都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传来。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周兴又轻咳一声,低声道:“另外,小人再提醒您一件事,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攻,而是防。您在广州毫无根基,武三忠可是广州的地头蛇,他得先防着他对您下手。”
崔耕被一言点醒,点头道:“说得对,他可是广州城的地头蛇,必须先仿着他些……唔?地头蛇?”
话说到这,崔耕脑中好像灵光一闪,貌似抓到了些极为重要的信息,自顾喃喃道:“他真是地头蛇吗?本官貌似在广州也并非毫无根基啊……有个人,恐怕比他武三忠更有资格称为地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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