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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推开,眼前空空荡荡。
秋雨婆娑的雨夜,虞幼宁红着一双眼睛,半倚在彩漆柱子上昏昏欲睡。
多福面露为难:“陛下,殿下说什么都不肯就寝,说是要、要同你一起。奴才无法,只能送殿下过来。”
倚着彩柱的虞幼宁似乎闻得动静,懵懂睁开双眸,昏昏沉沉之际,人已经被沈京洲带回寝殿。
殿中烛光亮堂,虞幼宁困得几乎睁不开眼,却还是固执跟在沈京洲身后。
沈京洲往前走两步,她也跟着往前走两步。
亦步亦趋,形影不离。
沈京洲转首,虞幼宁晕乎乎撞上沈京洲的胸膛,她捂着发红的额头,倒打一靶:“你撞我。”
还真是恶人先告状。
沈京洲唇角噙笑:“可还记得朕?”
虞幼宁眼中迷离,似托着重重一层水雾。
她盯着沈京洲看了半晌,倏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沈京洲手臂上戳了一戳,虞幼宁自言自语:“居然不疼?”
虞幼宁鬼小胆大,又戳了沈京洲一下,自圆其说:“真的不疼诶,那我是在做梦吗?好奇怪,梦里居然也有陛下。”
既然是在自己的梦里,虞幼宁自然不再对沈京洲毕恭毕敬,胆小鬼渐生熊胆。
她朝沈京洲扬扬下巴,学着平日那些讨人厌的小鬼,趾高气扬发号施令。
“沈京洲,我想吃醉蟹。”
沈京洲不动如山,只是眉角轻轻动了下。
落在脸上的视线一日往日沉沉,虞幼宁的气焰骤然矮了半截。
她清清嗓子,腰杆直起。
惊觉自己在梦里还是比沈京洲矮,虞幼宁不悦皱眉,悄悄将这事记在心中,想着下回做梦,定要做一个自己比沈京洲高的梦。
既是在梦里,虞幼宁也懒得四下寻凳子。
她往前半步,踩着沈京洲的脚背往上踮脚。
一身醇厚酒气裹挟着熏香,扑落在沈京洲怀里。
他垂首低眸,视线平静和虞幼宁对视。
虞幼宁双颊泛红,灿若胭脂。
下巴抬得再高,也比沈京洲矮了半截。
虞幼宁自暴自弃,语气凶狠:“我想吃醉蟹,两只。”
沈京洲岿然不动。
虞幼宁声音小了一点:“一只也可以。”
“不然,你给我倒杯茶来,我口渴了。”
“沈京洲,我想喝茶。”
“沈京洲……”
声音越来越弱,低不可闻。
扶着沈京洲肩膀的手指缓慢往下,虞幼宁最后拽住沈京洲的衣袖。
她脸贴着沈京洲的手臂,扬起的双眸扑簌簌挂着泪珠,嗓音道不出的委屈可怜,哪有方才颐指气使的嚣张跋扈。
“我有点渴了。”
一声笑骤然在房间响起,沈京洲挽唇,他不曾推开虞幼宁,任由她踩着自己脚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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