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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洁英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起身逃开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只觉后背被人重重一堆,然后便重心不稳地往前倒去,肚子着地,她最想保护的那个孩子终不能幸免死在了沈暮時手里。
夏洁英感觉有液体从自己身体里汩汩流出,她害怕的惊声尖叫,“啊,救命,来人,救命,救救我的孩子。”
失去理智的沈暮時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家门,根本就没有理会夏洁英的呼喊。
当沈东海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夏洁英倒在血泊里不省人事,还有茶几上的几盘点心,他丢开手里的公文包,赶紧上前把她抱在怀里,“阿英,阿英!”
那么多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沈东海颤抖地拿出手机,“喂,120吗?我这里是幸福小区,7号楼302室,快来,救命!”
没有意外,老天爷也没有垂怜夏洁英,她的孩子没了,当抢救室外的沈东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极为复杂的。
怎么个复杂法?往没有人性里说,他庆幸这个孩子掉了,这样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一通百通了。
那另一方面呢?这怎么说也是他沈东海的亲生骨肉,欢天喜地,鞭炮齐鸣地庆祝,这不是人干的事,难过肯定是有的。
总之一句话,难过之余又不免庆幸,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
然而,夏洁英就不这么想了,如果不是现在身体虚弱,她一定会拿刀砍了沈暮時,把他剁成肉馅做生煎!
为什么是做生煎?因为沈东海最爱吃生煎,她想让他尝尝这种痛失亲骨肉是什么感觉!
夏洁英双眼无神地望着花白的天花板,她看上去就像是浑身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软绵绵,萎靡不振。
沈东海坐在一旁,几番想要开口,但话到嘴边又给溜了回去。
过了很久,夏洁英才开口,“沈东海,你怎么不问问我这孩子是怎么没的?”
对,沈东海就想问这个问题,可不是怕她触景生情,没敢问嘛。
“怎……怎么没有的?”
沈东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毕竟夏洁英太重视这个孩子了,现在触及这么敏感的话题,无疑就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还是一只受了伤的母老虎。
果然!伴随两声“咣咣”巨响,只见夏洁英挣扎起身,伸手一扫,把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都掀翻在了地上。
她冲冠眦裂地抓着沈东海的衬衫领子不停推搡,“是你的宝贝儿子,沈暮時啊!”
“暮時?”
沈东海嘴里轻喃,怎么会是他?
“阿英,暮時在北城啊,他没有回荆县,是不是你记错了?”
沈东海问的这话也傻,谁能把这种事记错。
“放屁!沈东海,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偏向你的宝贝儿子?如果不是他在背后推我,我又怎么会摔倒!”
夏洁英松开沈东海的衬衫掩面而泣,她后悔了,她就不应该嫁到沈家,更不应该把沈暮時当成亲生儿子来看待。
此时此刻,沈东海想到了茶几上那几盘沈暮時最爱吃的点心,也许夏洁英没有撒谎。
“呜呜呜~”
撕心裂肺的哭声弥漫在空气中,沈东海见夏洁英这样,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沈暮時匆匆逃回北城,一路上他的情绪都不是很稳定,好几次,高铁上的乘务员都来关心问候,表示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去找他们。
没有人可以救他,沈暮時谁也不想见,他回到家,把自己关在封闭的空间,拉上窗帘,反锁了门,灯也不开,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
他不想去相信夏洁英的话,可偏偏又无法将那些扰乱他心绪的东西挥散而去,总之,就是在好了那么一段时间之后,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有时候,沈暮時觉得自己这个好像并不是抑郁症,而是一种因为情绪得不到控制的惶惶不安接而狂躁。
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想到自杀。
这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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