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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与宁野有一面之缘的裴叔瞪大眼睛望着他们,满脸不可置信。
噩耗与重逢
“你怎会到此处?”裴吉安下了车,匆忙走到茶摊前问,“怎不呆在家里?几月未见你消瘦许多。”
“叔叔。”裴司干涩地喊了一声,眼圈已泛红。
裴吉安顿时有种不好预感,他瞥一眼旁边站着的宁野,发现她有些眼熟。
宁野误以为他在使眼色自己避嫌,便自顾自走远,跟茶摊老板要了些粗食,坐下来慢慢吃。
“我们坐下慢慢说。”裴吉安拉着他,走到一边,朝马车队伍里的小厮打了个手势。
小厮点点头,去和领队的汇报。
叔侄二人坐下。
“裴家……”裴司克制住自己情绪,将一个绿扳指放在蛀痕斑斑的茶桌上。
龙石种翡翠绿扳指华贵异常,在薄阳下通透晶莹,不见棉纹。戒指内圈雕刻一个“裴”字。此刻,它被放在这张破旧到发黑的桌上,似在暗示什么。
裴吉安骤然看到这枚家主戒,又看了看裴司吞声忍泪的模样,颤抖着一双手捧起那枚戒指。
“还剩……多少人?”
“只剩我。”
二人沉默,都红了眼眶。
良久,一滴泪砸在桌面。裴吉安连忙以袖掩面将脸撇向一边。
可是,一朝得知灭门祸事,不是这么快就能接受的。
宁野喝完三杯烫茶,身后呜咽声没有停过。
刚开始只是一个人发出的,后来哭声渐大,变成二人。
汇报完的小厮见此情形不敢上来说事。
连茶摊老板都频频望来,好奇地想知道是什么事能让两个男人哭成这般。
宁野见时间不早,起身跟茶摊老板买了两杯茶和一碟炒花生,端起食案走过去放在他们面前,然后掏出两张白帕子递给他们。
她不会说安慰人的话,开口便是:“我们镖局也被灭门,能加入你们一起哭一哭吗?”
“……”裴吉安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拭泪,然后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端详她的脸,不确定地问,“二当家?”
“是我。”
裴司忙说:“吉安叔,是二当家一路护送我到此。不然,侄儿已在路上尸骨无存。”
“我说怎接到你已近沧衡城的信件后,再无其余信件到,原是家中已无人传信。”裴吉安说到这,再次哽咽,“我以为,是信件太慢,想着这几日回家看看。”
“阿野和其他镖师已经替我们把祖母他们的丧事处理妥当,您可随时回家,给他们上柱香。”
裴吉安点头应好,随即转向宁野,恭敬一礼:“裴某在此,谢谢二当家对我侄儿的关照。”
“没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何况,裴司现在是我朋友。”宁野回礼,将面前两杯热茶放在他们面前,“先平复一下吧。需要我回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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