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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在疼痛的时候,曾经温柔拥抱他的女人实则应该行走陌路,过着她平稳温馨的生活,他强硬地把她掳来,这么不讲道理。
“香兰去世之后,我想把孩子要回来,阮家不给。
我也犹豫很久,现在的关系里,我跟他们,他们与我,都不能撕破脸皮。
可是,我又心有不甘。想了很长时间,还是让你把孩子带了回来。
过程顺利吗?”
“……像从前一样。”
“那很好。路上跟她说话了吗?”
“有。”
“乖不乖?”
“……”
“小山,你在看什么?你想在她的脸上看到香兰的样子?那很难找到。她长得极像她的爸爸。
她长得像你。
她叫卉。
她是你的女儿。”
之前似乎隐隐知道答案,可他在那一刻觉得肋骨的伤口疼。为什么会这么疼?疼得一跳一跳的揪动着心脏,把周身的血液往一个地方挤压,又在那里冷却,凝结,成顽石冰块,哽在胸腔里咬啮,人被这坚硬冰冷的疼痛活生生的剖开,他下意识的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真的包扎上了吗?怎么会没有血?怎么会没有血流出来?
在将军的的桌案上摆弄笔墨的卉忽然抬起头来,薄暮的光透过百叶窗笼在她小小的脸上,孩子的眼睛清澈无瑕,却又带着疑问,鼻子高,嘴巴小,皮肤白白,那小孩子的脸,却又明晃晃的就是他的样子,周小山在那一刻忽然感受到他这一生从来就没有过的恐惧感,身子向后趔趄了一下,撞在厚重的雕花红木大门上,闷闷的“轰”的一声。将军伸手,要扶他的肩膀,小山猛地闪开,夺路而逃。
她在夜里醒过来是猛地一睁眼。
霹雳的声音。
冷风夹着雨星穿堂而过。
挂钟摆动,三点钟。
她穿上袍子去关窗户,又是一道闪电,只见一个晚上未曾露面的周小山站在中庭里。他背向着她,低头,任豪雨浇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
她没迟疑,关上窗,躺回自己床上,头一碰枕头,就开始数绵羊。
6742只绵羊没能赶走周小山,裘佳宁咬了牙,弹起来,冲出去,拽住周小山的胳膊,问到他脸上去:“给谁看这个样子?难看死了。快回去,你给我进去。”
雨水冰冷,可是他的身体滚烫。佳宁吓了一跳,再看他被雨水覆盖的瘦削的脸,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那从来熠熠生辉的眼睛此刻疲惫又茫然。看着她,没有焦距。
“周小山,”她顾不得自己也只着一袭轻薄的袍子,用力拽住他,往屋里面拖,“你在干什么?你发烧了不知道吗?快跟我进去。”
她拖不动他,气得什么话都出来:“你这样可不行,没几天,咱们就了账了,你想装病还是装死?”
头发和衣服被大雨浇的湿透,佳宁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双手连推带拽周小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上了台阶,谁知脚下一滑,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佳宁压在他身上,耳边听见小山轻轻呻吟一声,她赶快起来,扶着他起来:“小山,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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