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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东西,就是比人命重要!”
叶秋的声音冷冷的,转瞬间就被狂风吹散在荒原之中。但是却好像一盆冷水,在寒冬时节当头泼下,浇得我浑身冰寒……
我感觉一股狂热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脑门,每一条血脉都忍不住地喷张起来,四肢无法抑制地急剧颤抖起来。我看着眼前这个人,我想要怒骂他,想要斥责他,甚至想要狠狠揍他一顿,他对生命的漠不关心,已经令我快要失去理智。
但是叶秋并没有说话,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不知是轻蔑还是挑衅的幽光,他好像在告诉我,我什么都不懂。
我能感觉自己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但在那一刻,我的脑子却好像突然变得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愤怒地注视着眼前这个魁梧的男人。
高原上的风很冷,冷到刺骨,但我的心却更为冰寒,叶秋毫无所动,平静地看着我。半晌才道:“吴疆,如果我是你,我会先考虑怎么在这里活下来。那个飞行员死了,他之所以选择牺牲,就是为了保存我们的性命,为了保证我们的任务能够顺利完成,你明白吗?”
叶秋没有再多说了,俯身捡起被我掀飞的物资,离开了。我没有动,我不知道该怎样反驳叶秋,于是只好楞在原地。
凛凛的寒风一刻也不停歇,从我的领口、袖子、单薄衣衫的每一处缝隙中侵袭而来,刺骨的寒意很快地笼罩了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驾驶舱的位置,那个飞行员的尸体静静地凝固在座位上,鲜红的血液同他一起永远地凝固了,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后来,我时常会想,要是那个飞行员当时跟我们一起跳伞,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但是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缓慢地移转自己的视线,映入眼帘的是绵延无尽的雪山,雄骏而威严的冰川,还有一望无际的漫漫荒原。
半尺高的荒草一丛丛肆意生长着,荒原中满是雪渣和冰碴的痕迹,白的、黄色、黑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副辽阔而毫无生气的画面。
杳无人烟,甚至连飞鸟的影子都没有。
这里是哪里?我问自己,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我并没有愣神太久,谢秋刀走过来将我拍醒。他告诉我,我们此行所必需的物资全都在运输机里,得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之前,把物资全部转移出去。
我走进机舱,暗红色的警报灯还在顽强地闪烁着,但是机舱内部的各处结构已经被强大的冲击力严重破坏了,到处都是裸露的电线和被撕裂的钢板。
而且空气中还有着若有若无的汽油味道,机舱里时而炸起的火花,将那种极度不安的气氛衬托到了极致。
我们的物资全部堆放在机舱的尾部,就是我在上飞机时看见的那一堆被帆布掩盖着的位置,我和谢秋刀摸过去,帆布已经被掀开了,里面还有四个木质的箱子。
我借着昏暗的灯光,隐约看见其中一个木箱的外层,好像还涂着一层扭曲的符号,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极为诡异。但我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了,立刻和老谢两人一起搬动着木箱。
但我上手之后,却发现里面不知放着什么,箱子竟然特别沉,不仅我抬不动,老谢把脸都憋红了,也只能勉强把那东西抱起来。我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也只能勉强将木箱从机舱里移动了出来。
四个箱子,加上叶秋带走的那个,一共五个。我们几乎花了大半个小时,才将它们“安全”带到远离机舱的野外,到最后我连手指都不想再动弹一下了。
但是叶秋却完全没有疲惫的样子,他很严肃地观察着这几个箱子,最后用伞兵刀撬开了其中的几个,不过那几个只是正常的木箱,不是我见过的带着花纹的那种。
“咔、咔——”
木板折断的声音响起,我凑过去想看看木箱里面是什么,却发现里面是一层厚厚的海绵,内部则全是各种各样的物资,登山包、登山鞋、冲锋衣、冰镐、手杖还有各种山地攀行的装备、单兵干粮、饮用水等等。
不仅如此,里面甚至还有罗盘、测绘仪、无线电设备,以及我们所必须的枪械和弹药……
谢秋刀率先从箱子里拿出了罗盘和测绘仪,他说他学习过测绘知识,能够大概判断我们的位置,借助仪器可以测量出我们的经纬度方位。
我和叶秋都没有提出异议,便安心等待着,可是还没有看一会儿,叶秋脸上的表情陡然变得极为凝重,我甚至看见他面颊的肌肉都不自觉地抽搐了好几下。
“怎么了?”我试探着问。
“不对,这不对啊……”谢秋刀猛然抬起头,脸上布满震骇的神色:“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是在东经79。76度,北纬31。47度附近……”
谢秋刀喃喃道:“我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我的心里也是悚然一惊,我们从拉萨附近的基地起飞,整个飞行时间还不到半个小时,按照“伊尔—18”的最高巡航速度来算,我们也不过才穿行了三四百公里远,算起来刚刚进入冈底斯山脉的范围不远。
可是按照谢秋刀报出的坐标来推算,我们不仅已经越过了绵延上千公里的冈底斯山脉,甚至已经到了喜马拉雅山脉的北部,抵达了中印边境的范围!
也就是说,这个位置已经离我们所预估的坠机地点偏移了上千公里,甚至已经越过了我们计划中的目的地冈仁波齐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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