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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那座王宫之中,都是见不得他好的人。
穆尔坎半信半疑,见他神色不似作伪,俨然一副巴不得赶紧离开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
走了好啊,走了后将军就会变回之前的模样。
穆尔坎的心情好起来,原封不动地翻译了祝珩的话,谁知安安静静喝酒的燕暮寒突然摔了杯子,语气森冷:“不可能。”
他以为祝珩有想要的东西,没想到祝珩想要的是离开他。
燕暮寒咬着后槽牙,喉咙里火辣辣的,被酒烧起了怒气:“我要带你回北域,谁敢阻止我杀了谁。”
祝珩被他摔杯子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一抖,温热的酒泼在手背上,烫起一片红。
不疼,只是看着吓人。
这人怎么又疯起来了?
祝珩一头雾水。
燕暮寒眼底闪过一丝疼惜,强忍着没有去拉他的手,冲呆愣的穆尔坎吼道:“把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告诉他。”
穆尔坎一个激灵,战战兢兢道:“是。”
大帐之中一片死寂。
热酒的火盆还没有熄灭,木柴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祝珩有一搭没一搭地挠着腕骨,半晌,轻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
手腕上泛起丝丝缕缕的刺痛,祝珩低头一看,已经破了皮。
他这副猫爪子,没了祝子熹送的手串,便只能落得伤痕遍布。
和他这个人一样,离开故土,大抵也不会有好下场。
燕暮寒眸光明灭,到最后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
之后的几天里,祝珩都没有见过燕暮寒,饭菜是塔木送来的。
规格没变,依旧每天换着花样做。
北域大军在睢阳城暂作休整,祝珩的住处从大帐换到了城中的宅院,燕暮寒找来一个精通南秦话和北域话的人,让他和塔木一起照顾祝珩。
到睢阳城的第二天就下了雨,天阴沉沉的,天光昏淡。
秋雨冻人,祝珩披着大氅,靠坐在软榻上,身旁是燃着的炭盆。
精通两国语言的人叫裴聆,从小在南秦北域交界处长大,和塔木年纪相仿,两个人常常凑到一起说小话。
午饭时间,塔木去端饭菜,祝珩把裴聆叫到面前:“你们两个上午说什么了?”
裴聆往炭盆里加了点炭:“聊了聊天气,这天还阴着,雨估计得下到后半夜。”
“我听见你们提到了燕暮寒。”
裴聆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你能听懂北域话?”
他和塔木聊天用的是北域话,对着祝珩的时候才会讲南秦话。
祝珩拢了拢大氅,语气淡淡的:“别让我问第二遍。”
燕暮寒没有对外宣扬祝珩的身份,但那一头标志性的雪发足够别人猜到他是谁。
裴聆心里一紧,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盘托出:“塔木跟我抱怨,说您薄情,一点都不在乎将军,将军每夜都偷偷来看您,给您上药,您却从来没有问起过他……”
每夜都来?
祝珩盯着手腕,伤口已经看不出来了,他以为是自然痊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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