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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坐着几位农妇在躲荫,虞茉提起群裾,快步上前搭话。
她容貌姣好,笑时如一朵尽态极妍的芙蓉,仰着脸甜丝丝地唤起“阿姐”,轻易将农妇们哄得开怀。
一妇人生性热情,邀她去家中用饭,虞茉也不推辞,朝几步之外的赵浔勾勾手,并道:“阿姐,我也不白吃您的,路上打了些野味,还望莫要嫌弃。”
妇人姓吴,咧嘴大笑:“净是些粗茶淡饭的,还怕你嫌弃呢。”
赵浔提着猎物淡然走来,气质出尘,长相俊秀,农妇们看得呆住,喃喃道:“竟还有这等神仙人物。”
“谁说不是呢。”
吴氏用手背揉搓眼睛,放声感叹,“你二人往跟前一站,夜里都无需烧钱燃灯咯。”
虞茉顺势介绍:“这是我夫君,姓杨。”
她语气亲昵,姿态也如常,竟给赵浔一种错觉,仿佛彼此当真是少年夫妻。
见赵浔杵着不作声,虞茉抬指戳了戳,他方收敛一身气势,温和问好。
吴氏年逾四十,丈夫前岁病逝,膝下有一子,二十又三,并一儿媳。她道:“咱们村离镇子远着呢,你们且歇上一夜,明日坐我家大郎的牛车一并去。”
虞茉连连称好:“亏得阿姐蒙发慈心。”
“什么阿姐,你瞧着比我儿媳还小上几岁。”
话虽如此,吴氏心中熨帖,快将虞茉看作是自家人。
她哄妥吴氏,偏过头,朝赵浔挤挤眼,得意洋洋。一时,原就盛极的容颜愈发鲜活。
少年瞳心一烫,不着痕迹地避开视线,以免酿成大错。
至于是何种错,他并未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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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地广人稀,屋舍建得极大,南北通透,牛棚、鸡棚一应俱全。
吴氏拉开栅栏门,朝东厨唤道:“青娘,来客人啦,今日多加两道荤菜。”
拴在树下的看家犬闻声长嚎,朝两位生人龇牙哈气。
毛色黑黄相间,体型瘦高,似狼似狗,只消一口便能咬断她胳膊。
虞茉吓得揪住赵浔衣袖,鸦羽因不安而剧烈震颤,细声道:“你打得过它吗?”
赵浔语滞,有意匡正她不该如此轻视习武之人,话至喉间,又发觉能胜过黄犬也并非荣耀。
最后默然用身形将虞茉掩住,隔绝了视线,恐惧也随之减弱。
青娘迎了出来,骤然见院中立着两位脱俗人物,原地呆住,好半晌才回过神,依婆母之言接过野味,涨红了脸不吱声。
虞茉仍未松手,余光不自觉地留意黄犬,嘴中却不耽误,客气道:“有劳青娘子。”
吴氏将客人迎进正堂,招呼她二人坐下,一刻也不肯歇,乐呵呵地去收拾客房。
赵浔屈指敲了敲桌面,淡声:“既害怕,为何要瞧个不停。”
虞茉闻声收回眼,嘴硬道:“我这是直面恐惧。”
“哦?”他煞有其事地应和,“几时能克服,好将衣袖还与我。”
“小气。”虞茉瘪瘪嘴,“待去了镇上,你有何打算。”
赵浔已领教了谎言的威力,不欲再隐瞒,一五一十道:“荷包里藏了信号烟,若无追兵痕迹,我会寻时机燃放,而后静待佳音。”
他顿了顿,难得主动探听:“你呢?想回萤州虞家,还是京城江府,或是去寻温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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