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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慎猛一低头,把手中的弓扔在地上,然后高举起右手,缓缓捏成拳头朝天空狠狠一击。
……
响亮的破空声。
此耳的锐响让那个正在惊慌逃命的贼军忍不住回头一看。
“噗嗤”好响亮的声音。
顷刻,他就被王慎这一箭射断鼻梁。
可这并不能让三棱破甲锥停下来,锋利的箭头继续向前,射进大脑,突一声从后脑处出来,甚至没有带出一滴血。
……
小丁和老郭被王慎这神乎其技的一箭夺去心魄,二人同时张大嘴。
良久,老郭才喃喃道:“天王,天王……”
是的,军中能射出如此一箭的也只有李成李天王了。
恍惚中,王慎的身影和李成的形象混为一体,再分不出彼此。
“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王慎感觉自己的箭术从来没有这么高强过。果然,生死相搏才能让武艺得到极快的提升。
此刻的他意气风发,忍不住厉声长啸:“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金戈铁马,纵横自在,大丈夫当如是哉!”
“小于,老郭,我答应过要带你们活着回去,走,咱们回家!”
“袍泽弟兄,袍泽弟兄!”小丁和老郭面上热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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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远方有狼的号叫。
这一两年来,淮西处处烽火,百姓路倒,土地荒芜,野物也多了起来,尤其是已经变成一片草海的洪泽湖。
自进入湖区,骑兵营的汉子们一边行军,一边打打猎,倒是小有斩获。
吃着野鸭野鹅肉,喝饱了酒,也闹够了,士卒们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酣畅淋漓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只一堆堆篝火还在明灭不定,被风拉扯得呼呼着响。
陈兰若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衫,腰挎两把弯刀在营地边上慢慢地走着,皮靴踩得干裂的湖床沙沙着响。身为一营营官她本可以在自己的小帐里倒头酣睡的,完全不用在这野地里饮风食露。
可是她不行,她知道这三百汉子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有的老卒打仗的日子加起来比自己岁数都多。这其中,两百健儿原本是亡夫的老部下,看在我那死去的男人份上,或许还能给几分面子。但其他人,却未必拿她当回事。
要想掌握这支强军,你就得比别人强。除了用武艺压服他们,做起事来还得比他们更用心。
呜……呜……
狼叫声更叫响亮,接着就是一声长长的凄厉的叫声。
趴在地上的战马竖起了耳朵,躺在身边的士兵伸手轻轻地拍打着马颈,安抚着即将躁动的牲畜。
突然间,陈兰若心中有些不安。这才想起王慎、老郭、小丁他们那队斥候出去已经快两个时辰了。骑兵营的警戒圈子撒出去十五里路,斥候们沿三个方向巡逻,一个时辰换一班岗。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别出什么事才好。
如果他们真有意外,失去了王慎这个向导,这仗还怎么打,我又该如何向义父交代?
陈兰若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派那姓王的出去了。
可是,我这火暴脾气自己就控制不住?一看到他那笑嘻嘻的贱样,心头就来气,就想朝他的面上剁上一刀。
招安招安,招个甚安?
我家汉子就是死在朝廷手头的,此仇不共戴天。这天下,就是他们赵家人祸害了的。如果没有道君皇帝和赵桓这一对垃圾,这天下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说起来,表面上看起来,贼汉子死在杜充那畜生手上,实际上却是被赵家人给害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兄必有其弟,如今的官家赵九我看也不是什么好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