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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潭村,村口。
随着徐虎率众役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现场,崔耕和田文昆也带着各自手下壮丁围拢了上来。
不等崔耕上前冒泡,田文昆便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薛松年的圆领长袍领口,指证道:“徐捕头,这老货便是薛氏酒坊的薛松年,这帮人就他领的头!他身后这妇人便是梅姬,乃薛松年同伙!”
不怪田文昆如此义愤填膺地抢先去指证,实在是因为薛松年这帮人太坏了,而且已经大大地损害到他的利益了,要知道一旦这伙人的假酒开始扰乱市场,破坏木兰春酒的名声,那遭殃的可不仅仅就是崔耕一人,他田文昆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他跟崔耕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同一艘船上的小伙伴。谁敢动了他们的奶酪,他田文昆就敢跟谁拼命!
徐虎直刀在手,杀气腾腾地走上前来,冷不丁哐当一声,拔刀出鞘直接将刀背贴在薛松年的老脸上。
“啊!杀人啦!!!”梅姬吓得小脸苍白,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薛松年更是不堪,冰凉彻骨的钢刀就这么冷冰冰地贴在脸上,吓得两腿直打哆嗦。
这两人都是买卖人,而且向来养尊处优,何曾经历过这种阵势?
“怂货!”
徐虎斜了眼梅姬后,鄙夷地看着薛松年,缓缓抽回直刀,利索地入鞘,郎朗说道:“经查,薛松年、梅姬一伙在仙潭村开设造假酒坊,冒充木兰春酒扰乱泉州府酒市,尔等品行不端,行径卑劣,且严重损害崔氏酒坊的名声及买卖。今日,奉我家县尉大人之命,前来缉拿尔等回莆田县衙,听候大人审断发落!”
“冤枉啊,奴家真是冤枉啊!”梅姬一听要抓到莆田县衙去,立马哭丧开来。
而薛松年也是第一时间辩解道:“捕头大人,草民冤枉啊。我们在仙潭村开设酒坊不假,但我们没有造假酒啊。您瞧,这酒能喝的,喝不死人的!”
说罢,薛松年顺手从身边最近的骡车上抱下一小坛子酒来,迅速启开泥封,高高举起对嘴就是咕咚咕咚猛灌两口,随后砸吧了一下嘴,喊道:“捕头大人您瞧,我自己都敢喝,这哪里是假酒?虽然俺们这酿酒的本事比不上崔家,但这酒绝对是不算假酒啊!”
“呵呵,薛东家好利索的一张嘴啊,信口雌黄的本事真是张嘴即来!”
一直没有吱声的崔耕这时终于上场,缓缓走到薛松年跟前,嘴角微微扬起,冷笑道:“这是在跟徐捕头玩偷换概念的把戏吗?”
他生怕徐虎他们听不懂偷换概念的意思,旋即解释道:“你这酒的确喝不死人,但此番莆田县衙的官差过来拿你并非是因为这酒能不能喝死人。而是因为你们酿造低劣的烂酒来冒充我们崔氏酒坊的木兰春,是因为你们假借木兰春酒的名头来在外面招摇撞骗。徐捕头请看”
崔耕爬上骡车,掀开那些掩盖在上面的稻草,抱起一个酒坛,介绍道:“这酒坛子的造型区别于市面上其他酒坊的坛子。因为这是我们独家设计请人烧制的。别说整个泉州府境内,便是整个大唐境内,也只有我们家有。这酒坛子分明就是薛松年等人请来烧瓷师傅刻意仿着我们家的。小九儿,去咱们骡车上卸下两个酒坛子了,让徐捕头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小九应了一声,飞快地从自家骡车上搬下两个酒坛子来,摆在徐虎面前。
徐虎仔细一对比,果真,这造型上的确是一模一样。
崔耕又将手中酒坛倒了过来,道:“再看他们这酒坛底部烧制的字样,竟然打着我们‘崔氏酒坊’四个字。这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
说到这儿,徐虎眯着眼睛凑前一看,再蹲下身子将小九拿来的酒坛翻过来一瞅,果然,又是一模一样。
谁知崔耕又将酒坛翻了过来,继续说道:“还有更无耻的,徐捕头,你再凑近些,看看这酒坛子上烧制好的刻字,就是‘木兰春酒’四个字儿。”
直接将酒名刻在坛子上,然后烧成瓷形,正是崔耕自己的设计。当时他的想法是将木兰春酒包装得高大上一些,其二呢,这种烧制成本略高,寻常酒坊也吃不消这么搞,这样的话可以让崔氏酒坊出品的酒在市场独树一帜,形成自己的风格。
可谁知薛松年这票人连这个都剽上了。
徐虎再次比对两家的酒坛子,奶奶的,就是一模一样一个妈生的双生子嘛,从里到外,就没见不一样的地方。
薛松年见状心凉了一半,不过眼前这种局面他只能继续死鸭子嘴硬到底了,不然真被带回莆田县,那地方他可没关系,连个说理求情的人都没有了。
于是,他继续搪塞道:“呀,崔少东家,误会了,误会了!我们只是见着你家的酒器新奇,这才仿着来。这烧瓷师傅又是外地来的,不懂咱们这行的规矩,这不,唉,误会了,兼职天大的误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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