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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绿袍官员上下打量了崔耕几眼,阴阳怪气儿地道:“崔二郎啊崔二郎,你这人不地道啊?官做大了,怎么连老朋友都忘了?”
“老朋友?”崔耕仔细端详,依稀觉得此人的面目有些眼熟。
忽地,他猛地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你是雍光的女婿!”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果然,你连我的名字都忘了。我自己说吧,我叫李涯。哎,真是不值啊,枉我当初,还鞍前马后地为你效劳呢。”
他最后这句话当然是夸张了,其实崔耕和他没什么来往,倒是跟他的老丈人杆子雍光关系不错。
当初,崔耕为江都县令时,雍光为江都县尉,相当于崔耕的左膀右臂。只是雍光年纪大了,不愿意离开扬州,崔耕升官后,没有继续追随。
崔耕疑惑道:“李涯,你不是扬州的大才子吗?怎么到定州来了?你岳父雍光呢?”
李涯道:“我那老岳父都驾鹤西游将近二十年了。他老人家去世之后,我们家没官场上的人照顾,家境日落。没有钱财,我也就没办法终日眠花宿柳了。无可奈何之下,就朝廷里面谋了个职司,现在官居定州录事参军一职。”
定州录事参军也不小了,当初崔耕的大对头范光烈就是这个职司。
崔耕这才恍然大悟,道:“那个李夫人就是你老婆?”
“对啊,她可比你有良心的多。虽然没见过几面,她却觉得你非常眼熟,跟你攀谈了一番。最终她还是不大确定,就去衙门里找我,让我看看到底是不是你。我带着几个兄弟回家,整好遇到了这档子事儿。”
崔耕点了点头,道:“怪不得你来得这么快呢。原来是尊夫人报的信。那现在定州的情况是?”
李涯道:“还能怎么样?官兵都被抽调走,救援东受降城,被人家回纥人来了个一勺烩。现在定州只有几个衙役维持秩序,要不然,我还怕了几个贼人?”
崔耕轻叹一声道:“真是惨啊!贼人竟然欺到官府的头上了……诶!”
话说到这,他忽然发现远方一阵烟尘升起,似乎有大规模的马队正在疾驰而来。
崔耕面色骤变,道:“该不会柳蕴紫那小娘皮,发现了不对,追出来了吧?”
李涯道:“很可能!咱们快走。”
……
那追出来的队伍果然是柳蕴紫带领的。
就这样,崔耕等人和柳蕴紫追追逃逃,一路向东而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追兵竟然越来越多,四面八方都有柳蕴紫的人。
当然了,这时候的追兵已经主要是回纥人,而不是契丹人了。崔耕的人不断受伤落马,越来越少。
这一日,崔耕一行只剩下了七个人,终于被柳蕴紫率五六十骑,团团包围。
柳蕴紫轻扬着下巴,得意洋洋地道:“越王,你跑啊,跑啊。我看看你能不能跑出姑奶奶的手掌心。”
崔耕面色冷然,道:“本王就不明白了,那史思明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为他卖力?”
柳蕴紫道:“史思明大人,当然对我很好了。他答应我了,只要我抓住你,就立我为正妻。他若君临天下,我就是他的皇后。”
崔耕不屑道:“拉倒吧,历史上那么多皇后,你见哪个是出生妓子的?很显然,那史思明是哄你玩的。”
柳蕴紫争辩道:“我可不是什么妓子,只是为了实现夫君的大业,以妓子掩护密谍的身份罢了。”
崔耕耸了耸肩,不屑道:“到底是妓子身份的密谍,还是密谍身份的妓子?有区别吗?天下人谁会去认真分辨?柳蕴紫啊柳蕴紫,你还是莫自欺欺人了。哪个男人会让心爱的女人去迎来送往,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任人尝呢?”
凌十三道:“嗨,父王,您瞎说什么大实话啊,真惹急了这妞,咱们不就完了吗?你还不如学史思明忽悠她,说史思明给你的,我都能给。越王的正妻不比他史思明的正妻强得多?”
杨玄琰道:“拉倒吧,你以为谁都向你那样没骨气?这臭婊~子连给父王做小妾都不配,更何况是正妻呢。”
“你……你们找死!”
柳蕴紫直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道:“上,给我杀了他们。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哈哈哈~~
崔耕等人各抽兵刃,朗声大笑,准备迎接今生的最后一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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