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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读者“因吹斯汀鳗”的飘红打赏。)
书房里,杜穿云上下打量倦侯,“你穿成这个样子要干嘛?”
韩孺子里面穿着平时的练功衣,外面裹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披风,头上戴着遮雨的斗笠,“咱们不应该隐蔽一些吗?”
杜穿云已经换掉仆人的衣裳,穿着短衣长裤,看上去就像是一名刚结束昼间劳作的普通少年,“你这个样子不叫隐蔽,是在警告外人不要干涉你做坏事,你说他们会不会听?尤其是那些巡街的官兵会不会听?”
杜穿云说话总是很冲,韩孺子习以为常,摘下斗笠,问道:“说吧,我该怎么装扮?”
杜穿云接过斗笠扔到一边,“不要披风……算了,你的模样一看就是公子哥儿,留着披风吧,不要斗笠,你就是被我带去赌钱的富家子弟,多带银子,备用。”
韩孺子身上没钱,转向张有才,“把你身上的银子都给我。”
韩孺子和杜穿云要在夜里出门,瞒得了其他人,瞒不了张有才,而且也需要他的掩护。
张有才不情愿地解下荷包,“为什么不带我去,我也练了几个月武功……”
“不行,你得留下,万一有人找我,你得帮我遮掩。”韩孺子接过荷包,也不知里面有多少银子,随手塞进怀里。
“那你们早点回来,杜穿云,保护好主人,他若是出事。我非……唉,他要是出事,我非死不可,拿你也没办法了。”
“有我在。能出什么事?”杜穿云生性洒脱,受不得千叮万嘱,转身就走。
韩孺子和杜穿云从后门离府,张有才在里面关门,约好明天四更左右过来开门。
侯府后面是条小巷,走出不远就是大街。天刚黑不久,街上的行人还很多,杜穿云在街口雇了一辆骡子车,直奔南城。
韩孺子第一次坐这种车,觉得很颠簸,双手紧紧抓住车板。对即将开始的冒险多少有一点紧张,问道:“你怎么对爷爷说的?”
杜穿云盘腿坐在对面,“说什么?没什么可说的,我经常夜里出门。”
“在侯府里也是?”韩孺子压低声音,不想让车夫听见。
“当然,府里那么无聊,我总得出来透口气。再说江湖上的朋友也得来往。”
“你在城里认识很多朋友吗?”
“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京城里豪杰不少,听说过我们爷俩儿的名声,愿意跟我们结交……”杜穿云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偶尔会提及韩孺子听说过的名字,都是他退位第一天前去倦侯府相助的闾巷豪杰。
到了地点,车夫抱拳对杜穿云说:“这位小哥儿认识的人真不少。没啥说的,这趟我请了,不要车钱。”
杜穿云抱拳还礼,“无功不受禄,车钱得给。”
“四海之内皆兄弟,就当是交朋友了。”车夫跳上车,甩鞭驱骡而去。
韩孺子十分惊讶,“这个赶车的……”
杜穿云得意洋洋,“他想必也是江湖中人,听我说了这些话,愿意与我结交。”
“可你们连姓名都没说。”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朋友交往哪能那么势利?我说了许多事情,他总能打听到我是谁,以后我也得找他,一块喝顿酒。别小瞧赶车的,车行里也有英雄豪杰。”
韩孺子并不小瞧车夫,只是觉得这种交往方式有点拐弯抹角,而且容易泄密,但他没说什么,往四周望了望,二更未到,天已经很黑了,借着月光能看到周围全是低矮的民房,中间镶着一块块空地。
“那些都是……菜园子吗?”
“对啊,所以这叫鲜蔬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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