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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亭台,春意尤凉。
蜿蜒回廊的尽头处,一人坐在亭中赏雨,膝上窝了一只雪狐,垂散的长发遮了半边脸,看不清面容。
只一个侧影,就足矣柔化相思的心。
重翼捏着手中信函,站在回廊伊始,那人赏雨,他赏那人,久久才又迈开步子。
脚下亭廊蜿蜒曲折,一如这穿越生死的相见,他不敢走得太快,怕是大梦一场,又忍不住越走越快,遍寻不得的人此刻就在他的眼前,他生怕走慢了,便再次错过。
倏得,重翼近乎奔起的脚步戛然而止!
面前男人听到脚步声回身,白皙的面容一览无余,那人面容敛尽世间光华,美得令万物失色,却不是澜儿。
深埋心底的绝望一丝一缕重新抽芽,疯长。
不是澜儿!
竟然真的不是澜儿……
“小人不知皇上驾到,未有接驾,请皇上恕罪。”那男人放开手中雪狐,盈盈跪拜,身姿蒲柳弱风。
见到如此倾世的美人,重翼眼里没有丝毫惊艳,只余一片死寂。
他住在皇上心里。
信函内只写了这一句话,字迹清秀,与封外留款迥然不同。
澜儿从不用毛笔写字,但也许澜儿是会写的呢?
……
“主子,属下跟着送信的人寻到了澜公子隐居之所。”
……
“你敢利用澜儿接近朕!!简直找死!!”重翼一把揪起容澜的衣襟,将他从地上狠狠扯到自己跟前。
“呲——!”眼见主人被欺负,小狐狸一呲牙,就扑咬住重翼的胳膊。
容澜皱眉,连日阴雨,断骨的旧伤越来越疼,重翼的动作令他冷汗涔涔,他垂眼:“小人只是想劝皇上,不要再劳民伤财寻一个已死之人。”
重翼一把将小狐狸甩开,手上力道更狠:“你敢说澜儿是‘已死之人’?!”
“咳咳!咳……!”容澜的肺本就受过重创,时常提不上气,被这么一折腾他急咳两声,心情十分不爽,抬眼就冲重翼吼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容澜俯身抱起摔得不轻的宠物。
重翼松手,怔在原地。
面对和澜儿长得一模一样的慕绍澜时他都没有此刻这般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除了长相不同,这男人的一切都与澜儿那么像,身影、声音、说话的语气神态、还有那望向自己的一双眼也像极了澜儿的眼睛,冷漠淡然,狡黠明亮。
重翼反手就抱住身前男人,竟然连身上的味道都一样……
“澜儿,我错了!我想你!我想你……”
重翼抵在容澜耳边一遍一遍说着“我想你”,声音低哑暗沉,渐渐带了呜咽。
近在咫尺,咫尺天涯……
容澜抱着小狐狸窝在重翼怀中,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不正常,他的耳垂儿最为敏感,重翼说话时双唇若即若离碰触在那里,让他想躲也躲不开。
“小人不是皇上要找的人,请皇上看清楚。皇上乃一国之君,受万民爱戴敬仰,更肩负天下苍生的福祉,不该如此颓废消弭。”
容澜忍着乱跳的心出声劝导,两年多不见,重翼眼下的模样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一看就是长期不曾好好睡觉,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整个人更像丢了魂儿,易怒又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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