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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鹏贺一愣,皇上这是要太子上战场?!惊了一跳,赶忙跪下:“皇上,万万不可啊!战场杀敌有末将与大周数十万将士,更何况刀剑无眼,太子如此年幼,又是国之储君,怎能以身犯险?!”
重翼冷声,话中已有不悦:“朕吩咐你的只管照做!”
季鹏贺却是不能妥协,万一太子在战场上有个什么闪失,可不是他一颗项上人头担得起的,再者,有太子参战,他不仅要派人小心保护,行军布阵也会顾虑重重。
“请皇上三思!”
重翼大约知晓季鹏贺心中所虑,望了儿子片刻,拿起桌前圣旨,沉声道:“会有人负责太子在战场上的安危,你只管如常指挥即可,朕给你一道赦令,太子届时真有什么损伤也是朕这为人父的过失,怪不到你头上。”
重文刚满八岁,虽然会骑马射箭,更从三岁就开始习武,但这些都掩盖不了他天性胆小懦弱的缺点,从听到自己要上战场,他的小腿就开始忍不住发软打颤,此时更是有些站也不站住。
这边季鹏贺不敢接赦令,重翼却是“啪”一声将圣旨拍下,提着就要吓得跪倒的儿子大步走出前厅。
季鹏贺心知再劝不过,转身跪令:“末将,遵旨!”
一连几日,重翼除了批阅奏折,视察军情,一得空就让张德令太子前来,亲自指点重文剑法。
重文一遍一遍在自己父皇面前演示多年所学,以前都是母后这样看他练剑,可母后已经……
重文一想到这里眼圈就涩涩发红,手上脚下的动作也跟着乱套,委屈得停在一旁:“父皇……”
他才八岁,又刚刚丧母,会哭纯属正常,这边张德心软想去哄哄,那边皇帝冷声训斥:“你若是不怕死在战场上,今日尽管哭!”
重文傻傻愣住,重翼已然甩袖离去。
张德明白为何皇帝会心情不佳,他派人送小太子回房休息,又赶忙去寻王褚风,一路小心捧了药停在那间皇上吩咐了谁也不得进的屋前。
“皇上,药煎好了。”
“以后不用再送!”重翼的声音冷冷传出,似在发怒。
“是,皇上。”张德摇头离开,皇上这是打算放弃了吗?
屋内,重翼坐在床前,沉脸看着床上的人,看了许久,他缓缓握住那人冰冷的一只手,然后摸上一截断裂的腕骨。
心还是会疼。
但似乎这断骨的人自己却一点不觉得疼,甚至当日这人双手被缚又被他从枷锁上拽下来时,连啃都没啃一声。
这人的心如此坚硬,他又何来奢望自己可以进到他的心?
如果不是这人一直不醒,他要王褚风好好检查一遍这人的身体,他恐怕永远不会知道,他其实断了一只手。
重翼望着容澜。
除了没有体温,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容澜就像还活着,身体还是那样柔软,带着令人熟悉的淡淡药香,甚至十多日来那夜□□留下的伤口也在缓慢愈合。
可容澜的身体又是那样冰冷,脸色又是那样惨淡,只闭着眼,一动不动躺在那里,更像是死了。
墨玄埋伏多时,容烜和影一从没有出现过。
重翼的心除了疼,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整个人更是变得焦躁而且易怒。
“朕会让你见证大周得胜的一日!容澜,你还不醒来吗,这一天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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